李辛怡对着镜子把围巾又绕了一圈，米白色的针织料衬得她脸颊更显白皙，手机在桌角震动了两下，是赵尹辰发来的消息：“楼下等你，穿了那件你说像熊的外套。”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在屏幕上敲出“马上”两个字，抓起背包往楼下跑。楼道里遇见抱着书的学姐，笑着问她：“这么急着见男朋友啊？”李辛怡脸一热，含糊应了声，脚步却没放慢。
楼下的梧桐叶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赵尹辰果然站在路灯下，穿着那件深棕色的短款羽绒服，蓬松的版型让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显得圆滚滚的，像只憨态可掬的熊。见她跑过来，他下意识地张开手臂，等她站定了才递过一杯热奶茶：“加了双倍珍珠，刚买的，还热乎。”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李辛怡接过奶茶，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里。
“夏天蜜桃汽水，冬天奶茶，我懂。”赵尹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额头，两人都愣了一下，他很快收回手，往校门口的方向偏了偏头，“走吧，电影票买的三点场，现在去正好能赶上吃点东西。”
他们并肩往校门口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偶尔会在地面上交叠在一起。李辛怡吸着奶茶，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今天不用练球吗？我记得你们队这周加训了。”
“跟教练请了假。”赵尹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声音闷闷的，“说要陪女朋友，他还笑我重色轻友。”
“那多不好意思。”李辛怡故意逗他，“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去练球？”
“别闹。”赵尹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好不容易等到你没课，再说这是我们约会，总得正式点。”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认真，李辛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校门口的公交站台旁，周天明正对着手机手舞足蹈。他穿着件亮黄色的冲锋衣，在灰扑扑的人群里格外扎眼，看见他们过来，立刻挥着胳膊喊：“辰辰！辛怡！”
“他怎么在这儿？”李辛怡皱了皱眉。周天明跳脱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估计是等韩希雅。”赵尹辰叹了口气，“昨天两人在一起了，就听他说今天约了人家，还紧张了一晚上，问我第一次约会该穿什么。”
两人走近了，周天明正好挂了电话，一脸得意地冲他们扬了扬手机：“看见没？我终于幸福啦，她马上就到！我今天请她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据说味道绝了。”
“祝你好运。”赵尹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到时候又把人家吓跑了。”
“瞧不起谁呢？”周天明梗着脖子，“我这次准备充分，保证让她对我刮目相看！”话音刚落，他眼睛一亮，朝着马路对面挥手，“希雅这儿！”
韩希雅穿着件浅灰色的呢子大衣，背着个小巧的帆布包，过马路时还在低头看着什么。等她走到跟前，李辛怡才发现她手里拿着本厚厚的单词书，周天明凑过去看了眼，夸张地叫起来：“约会还背单词？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韩希雅脸微红，把书往包里塞了塞：“我英语六级还没有过呢，先随便看看。”她看向李辛怡，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去看电影？”
“嗯，看那个新出的悬疑片。”李辛怡回以微笑。
“那我们先走啦，祝你们约会愉快。”周天明拉着韩希雅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冲赵尹辰挤眉弄眼，“晚上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啊。”
赵尹辰没理他，拉着李辛怡往电影院的方向走。路上李辛怡忍不住问：“你说周天明这次能成吗？”
“不好说。”赵尹辰摸着下巴，“但是总归有对象了。”
李辛怡笑得奶茶差点喷出来：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到电影院旁边的商场，赵尹辰选了家看起来很安静的日式料理店。店里暖气很足，李辛怡把围巾摘下来，露出纤细的脖颈，赵尹辰看着她，忽然说：“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李辛怡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更好看了。”赵尹辰说得有点含糊，耳根却悄悄红了。
李辛怡心里甜滋滋的，低头翻着菜单掩饰自己的窘迫：“点个寿喜烧吧，天冷吃这个暖和。”
“好。”赵尹辰没意见，又加了份李辛怡爱吃的鳗鱼寿司和一份烤秋刀鱼。
服务员很快端来寿喜烧的锅，红色的汤汁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肥牛卷在汤里涮上几秒就熟了，裹着生蛋液送进嘴里，滑嫩得让人眯起眼睛。李辛怡吃得认真，嘴角沾了点汤汁也没发现，赵尹辰抽了张纸巾，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帮她擦了擦。
指尖的温度很烫，李辛怡僵了一下，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亮，像有星星落在里面，两人对视了几秒，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李辛怡假装专心致志地夹起一块豆腐，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对了，”赵尹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下个月有个音乐节，在隔壁市，我看了下阵容，有你喜欢的那个乐队，要不要一起去？”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