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居煞(1 / 2)

公元2026年上海

“他娘的,总算完了。”

秦封清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办公室那把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喉间挤出一句含糊的嘟囔。窗外霓虹撕过窗帘缝隙,在他蜡黄疲惫的脸上割出几道明暗交错的痕,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成23:47,文档里的报表数字在他涣散的视线里扭曲,活像一堆惨白的蛆虫在爬。胃里翻涌着廉价泡面的酸腐气,烧得食道发疼——又是这样的一天,不,是又一年。循环往复的窒息感碾过他仅存的精力,连对明天的最后一点盼头都快磨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肺里像灌了铅,每动一下,劳损的脊椎就发出细碎的咔吧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抓起那件洗得发白的薄外套,他像个提线木偶,拖着灌了铅的腿走出办公楼,冰冷的风灌进领口,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凌晨的街道静得瘆人,路灯在薄雾里投下昏黄的光晕,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又骤然缩成一团。

空气湿冷,混着尘埃和尾气的味。他裹紧外套,拐进那条堆满杂物的后巷——走了几年的近路,今晚却莫名觉得比往常暗。

就在意识快沉进昏昏欲睡的边缘时,巷尾一点微光勾住了他的眼。

那是家店

秦封清愣了愣,住了这么久,天天路过这条巷,竟从没见过这地方。它嵌在两栋老楼的夹缝里,门脸被废弃纸箱遮得只剩条缝,像个被遗忘的洞。门楣上悬着块黑底金字的木匾,边缘裂着缝,三个刻字笔锋嶙峋——“奇居煞”。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名字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像坟头的碑。理智在喊“快走”,可麻木日子里憋出的那点空虚,混着被压抑的好奇,偏在这时拱了上来。

那点光在死寂里跳着,像黑暗里唯一的火星,诡异地勾人。

他犹豫几秒,屏住呼吸,推开了那扇沉得离谱的硬木门。

“吱呀——”

门轴声像指甲刮过朽木,钻进耳蜗时,秦封清打了个寒颤。

门内比想象中深,也更暗。浓重的气味裹住他——旧纸的霉味、干燥草药的苦、还有点金属锈蚀的腥,混在一起冲得人头晕。

高处壁灯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货架,上面堆着些古怪玩意儿:生了铜绿的兽形铜器,釉色妖异得像凝固的血,卷边的皮质卷轴沾着深色污渍,还有几件木雕人偶,扭曲得像在无声嘶吼。

时间在这儿仿佛是腐着的

他心脏沉得厉害,每跳一下都撞着耳膜。这哪是店,分明是座墓穴。转身要逃的瞬间,最深处的货架阴影里,转出个身影。

是个少女

像道惨白的闪电劈开昏暗,她穿件样式古怪的暗色长裙,裙摆拖在地上,竟没沾半点灰。裙上银线绣的几何纹路密得让人眼晕,细看竟像在缓缓蠕动。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衬得那双眼睛格外大,瞳孔深不见底,像碎掉的星空,没一丝活人气。

她就那么站着,连呼吸都没有,却压得空气都冻住了。

少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秦封清猛地一阵眩晕,整家店像在旋转。那目光像把冰锥,轻易剥开他的皮囊,直看透灵魂里的疲惫、麻木,还有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那不是看人,是在打量一件沾了灰的旧物件。

只一瞬,少女便转过身,长裙扫过地面没半点声,像道影子融进货架深处的黑暗里。

秦封清僵在原地,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那股寒意非但没散,反倒像藤蔓缠紧了心脏,勒得他快窒息。

后背撞在门板上,沉闷的响声才让他惊醒,他踉跄着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进冷夜,喉咙里发着抖:“他娘的,怕不是加班加疯了……”

逃回廉租房,熟悉的霉味和家具朽味竟让他松了口气。他瘫回破椅,窗外霓虹依旧。身体的累像潮水漫上来,他麻木地关掉忘记关闭还挂着计划有变的电脑,起身时脊椎的咔吧声更密了,像在嘲笑他。

就在他前倾着要倒向床时,眼角瞥见门缝下一抹刺目的白。

像根冰针,扎破了他的浑噩。

秦封清僵住,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手指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抖,捻起那抹白。

是封信

信封糙得掉渣,边缘磨起了毛,几处卷了角,沾着几点深褐色的污迹,形状怪诞,像干涸的血。没有邮票,没有邮戳,连寄件人都没有。只有一行字,笔锋扭曲得像写字的人手在抽筋,写着他的名字“秦封清”,还有个地址——

黑星镇,东南街道901号。

心脏像被只冰手攥紧,狠狠往下坠。

黑星镇。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东南街道901号,是秦家老宅。自八岁被养父带离,他就再没回去过。

谁会从那儿寄信给他?

他哆嗦着撕开信封,里面只有张皱巴巴的纸,像是被汗或油污浸过。上面字迹和信封上一样扭曲,墨水洇了好几处,有些地方甚至被笔尖划破——

封清,速归!

家里…有“门”

别信任何人!

——父秦祷泉

“这……”秦封清失声,喉咙干得像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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