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境(200000-350000真元),甚至传说中的破虚境(600000-1000000真元)、渡劫境(5000000+真元)、飞升境,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遥不可及,而是像话本里的故事,连想象都觉得奢侈。化灵境修士的“灵疗术”能治母亲的陈年旧疾?凝神境修士的灌顶一次能涨一百真元?这些话他听修协的小姐姐说过,当时觉得热血沸腾,现在只觉得讽刺。他连让母亲用上完整疗程的回春露都要拼尽全力,化灵境一次五万的诊疗费,简直是天文数字。
夜风带着青云山的草木清香吹过来,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云澈把资料册按在冰凉的墙壁上,试图压平那些卷翘的边角,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这双手能在灵植园一天摘三十斤灵叶,能给母亲按摩时精准找到淤堵的穴位,能把稀释的青禾灵液按比例兑得丝毫不差,可就是留不住一丝灵气。资料册上的境界介绍,每个字都像在冷笑:你看,这就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天生的鸿沟,填不平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着,映出林心怡的名字。他划开屏幕,短信内容很简单:“淬体营的灵犀乳是张执事亲自调配的,加了凝神草粉末,对锻体境初期特别有效,明早八点开始,别迟到。”
云澈盯着那条短信,忽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眼泪却顺着眼角往下掉,砸在资料册的“灵韵境”三个字上,晕开片模糊的水渍。他编辑了条短信,删删改改——“我可能去不了了”“我的真元涨不动了”“凝露草我大概摘不了了”,最后都删掉,只回了四个字:“不去了,谢谢。”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走廊的地板刚拖过,带着股寒气,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冻得他骨头疼。他想起草稿箱里那句没发出去的话:“我可能永远摘不了凝露草,钱会慢慢还你。”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在这个靠真元说话的世界,承认自己没天赋,比承认贫穷更难堪。
病房门里传来母亲轻微的咳嗽声,接着是小棠压低的说话声:“妈,你再喝点水,哥说这灵泉水泡的茶能顺气。”那“灵泉水”是他昨天从青云山脚下的小溪里接的,其实就是普通的山泉水,只是他哄母亲说里面有微弱的灵气。
云澈赶紧抹了把脸,把资料册塞进怀里,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母亲半靠在床头,小棠正用棉签蘸着水给她润嘴唇。看见他进来,小棠眼睛一亮:“哥,你回来了!我刚听见你笑了,是不是有好事?”
“嗯,”云澈把脸上的笑容撑得更开些,“明天换了个新活儿,在修具店擦法器,老板说能学保养的手艺,工钱比灵植园高,一天能多赚一百。”
“擦法器?”小棠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校服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红通通的皮肤,还有几处脱皮的地方,“是不是聚气境修士用的那种铁剑?就是能飞起来的那种?”
“对,”云澈走过去,把她的袖子拉好,指尖碰到她发烫的皮肤时,心里像被针扎了下,“以后学好了手艺,说不定能给你攒够买灵犀乳的钱,到时候你的手就不会脱皮了。”
母亲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很凉:“小澈,别总为我们操心。妈这病,能拖一天是一天,别为了赚钱累坏了自己。”她的手背上布满针孔,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输液留下的痕迹。
云澈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母亲的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母亲掌心的老茧,那是年轻时在田里劳作留下的,能感觉到她指节的僵硬,那是常年风湿的缘故。他想起修协小姐姐的话,化灵境修士的灵疗术能让这样的老毛病彻底痊愈,可那需要五万块——正好是林心怡借他的数目,也是他现在需要仰望的数字。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本磨破了封面的《基础淬体诀》。这是他花五十块从旧书店淘来的盗版,里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插画也印得歪歪扭扭,可他还是翻得卷了边。他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印着所有境界的真元阈值,从锻体境的150,一直到渡劫境的5000000+,每个数字后面都跟着对应的境界名称。他从口袋里摸出支红笔,是小棠不用了的铅笔头,在“115”这个他自己填上去的数字上画了个圈,又用力描了两遍,红痕透过纸背,在桌面上留下个淡淡的印记——这或许就是他能触到的,最高处了。
深夜十一点,医院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云澈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把资料册和《基础淬体诀》放进储物柜,只揣了个馒头——那是灵植园老板给的,掺了碎灵米,说是能抵半个时辰的苦修。他没回自己租的那个小单间,而是转身走出医院,往青云山的方向走去。
夜风越来越凉,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路过修具店时,橱窗里的铁剑还在,标签上“聚气境法器,售价八千”的字样在路灯下很清晰。老板大概睡了,卷闸门拉了一半,能看见里面堆着的符纸和朱砂,还有几柄缠着布条的长刀,据说都是通玄境修士用的法器。云澈站在橱窗前看了会儿,想象着自己给那些法器做保养的样子——用浸了灵草汁的软布擦拭,按照纹路的方向梳理滞涩的灵气,不用真元,只靠手感和耐心。老板说过,好的法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