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姜颜的话,姜传军整个人石化在那里,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那是什么虎狼之词,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行了,你,你回家吧!出来半天了。我,我到时候会,我先回家了。”姜传军捏着那条围巾落荒而逃。哈哈!姜颜看着姜传军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得了,任务完成,她得回家了。另一边,姜传军回到了家,一进院就钻进了自己屋里。上屋李跃进瞧见了,有点担心,“这孩子咋地啦,感觉像是冲着什么了似的。”姜百涛在摇椅上打盹呢,翁叔叙拿了条毯子帮他盖上。“哎哟,你就别操心了,传军都三十了,他三岁的时候,你也没像现在这么管着他呀。”老太太的话,让李跃进晃了晃神。是啊,传军三岁的时候,那是五一年。那个时候,正在异国他乡打仗哩,每天都要面对漂亮国的钢铁洪流,飞机大炮,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哪有空想孩子啊。躲在战壕里休整的时候,才能想想孩子,枪炮一响,就又要拼命了。二十多年过去了,一转眼,传军都三十了。“臭小子。”李跃进叹了一口气,提了炉子上的水,给婆婆泡了茶。翁叔叙现在吃着药,茶水喝得少,几天才能喝那么一回。泡好茶,李跃进又开了柜子拿了点软和的茶点,放到了桌子上。“你也坐这儿,咱娘俩一起吃点,喝点。”“哎。”李跃进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头。屋里的炉子烧得旺旺的,翁叔叙握着茶杯,轻声道:“你担心啥呢?”简单的一句话,差点让李跃进掉下眼泪来。“你也五十多岁的人了,该活通透一点了。孩子们的事,放放手。”翁叔叙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一开始,咱们都以为老大老二没了,心里不好受,过得浑浑噩噩的,像是被抽走了魂儿。可日子还得过,你咬着牙挺过了丧子之痛,等来了老天的垂怜,老大回来了。”李跃进的心翻了好几个个儿,又酸又痛。摇椅上的老爷子轻轻翻了一个身,转了过去。“老大能回来,你便不敢撒手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失而复得让你得到了,你怕手一松,就是一场空是不是?”“妈,你别说了。”李跃进十分愧疚,“我这半辈子,白活了。”“不怪你,不怪你。”翁叔叙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很好,好孩子,不怪你。这时间啊,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人,慢慢来。”李跃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妈,下午给姜朝打个电话吧!”儿子有对象这事儿,还有张罗结婚的事,还没跟他说呢!“行,你看着办,该咋说咋说,和他商量商量,也该准备起来。就算是十一结婚,也没几个月了。”“对了,你还要和亲家说一声打家具的事儿,请他们帮忙,介绍一位老师傅,这家具的样子,得让人家姑娘确认,咱们再打。”“好,我知道了。”两人说话的工夫,姜传军就准备上班去了。“妈,奶奶,我去上班了。”“传军,吃了饭再去呗,不是还有时间吗?”“不吃了,我要是饿了就去食堂吃。”他是夜班,每次都要提前一会儿接工友的班,就今天走得有点早。李跃进也没多想,“行,那你注意点。”“知道了。”姜传军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小院,李跃进好像看见自行车车把上着一个什么东西,但是也没放在心上。姜传军到了单位,和工友交接班。“这还没到点呢,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姜传军道:“嗯,办事去了,没回家,顺道就过来了。”工友连忙问他吃饭没有。“没呢!”“要不你先别换衣服了,去食堂先打饭,打回来不吃搁炉子上热着,省得后半夜饿。”姜传军看了看时间,“我不饿,你早点走吧。”“好嘞,那我就先回去了。”工友穿上棉袄,带上手套,推门走了出去。小小的门岗室重新安静下来。姜传军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牛皮纸袋,手指摩挲着桌子上的木头纹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下班的铃声就响了。下班的工友们推着自行车涌向大门,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单位。姜传军开门走出去,站在门口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工人,时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姜传军点头,招手回应。都知道他的话不多,这就是他独特的打招呼方式了。十几分钟以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工友往外走。姜传军在门口站了半天,有点茫然。他记得黄玉凤是晚班吧,难道她提前放假了?也是,快过年了,但是会计好像也很忙吧……正想着呢,有人骑车进厂了,姜传军眼神好,一眼就看了骑车的人正是黄玉凤。黄玉凤瞧见姜传军,心中一喜,赶紧在厂门口停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