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车碾过碎石路的颠簸感,让林辰腰间的伤口阵阵抽痛。他掀起粗布绷带看了眼,愈合的皮肉下隐约能看到淡金色的纹路——那是星纹石渗出的金色液体留下的痕迹,像是有生命般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还有多久到黑岩城?”林辰按住绷带问道。车辙印在深褐色的土地上蜿蜒向前,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模糊的金属轮廓,那是黑岩城的能量护罩在两颗恒星的照射下折射出的光晕。
林虎擦了把汗,斧头般的下巴上沾着干涸的血渍:“穿过前面的‘枯骨峡谷’就到了。张叔说那地方以前是战场,夜里能听到骨头响,让咱们赶紧走。”他拽了拽套在肩上的麻绳,肩胛骨处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疼得龇牙咧嘴。
木板车上,张猎户靠着麻袋昏昏沉沉。老人的左腿被能量枪灼伤,焦黑的皮肉下露出森白的骨头,林辰用星纹石残留的微光给他处理过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高烧一直没退。旁边的三个族人蜷缩着,眼神里满是对未知的惶恐——他们中年纪最大的不过四十岁,最小的才十二,都是第一次离开聚居地。
“抓紧了。”林辰突然起身,左手按住车沿,右手攥紧黑铁矛。他能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臭味,不是异兽的那种生腥,而是混合着铁锈和**的怪味,和父亲藏在阁楼里的那些旧书页散发出的味道很像。
林虎刚想问怎么了,前方的峡谷入口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两侧的岩壁上窜出十几个黑影,个个穿着破烂的皮甲,手里挥舞着锈迹斑斑的砍刀和铁棍,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从眉骨到下巴斜着一道刀疤,左眼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是拾荒者!”车后的老族人突然尖叫起来,“他们是吃人的!”
拾荒者是黑岩星的毒瘤。这些人大多是被联邦流放的罪犯或逃兵,躲在城市外围的废墟和峡谷里,靠抢劫过往商队和猎杀落单者为生。他们不懂星力修炼,却比异兽更懂得折磨人——聚居地的老人们常说,被拾荒者抓住,宁愿自尽也别指望活着。
独眼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木板车:“哟,肥羊上门了。那老头看着像是猎户,身上说不定有好东西。”他身后的拾荒者们发出一阵狞笑,慢慢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半包围圈。
林虎把斧头横在胸前,后背却在发抖:“辰哥,咱们……咱们拼了?”
“拼?”独眼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凭你们这几个伤号?小子,把车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再让那小妞陪哥哥们乐呵乐呵,说不定能留你们个全尸。”他的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的少女林月,眼神像毒蛇一样黏腻。
林月吓得浑身发抖,往张猎户身后缩了缩。她是林辰的堂妹,父亲在上次兽潮里没了,这次跟着林辰一起逃出来,怀里还抱着半块没吃完的兽肉干。
林辰没说话,只是缓缓站直身体。丹田处的星力光点开始旋转,比在聚居地时快了足足一倍。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些淡金色的纹路在发烫,顺着血管流遍四肢,让原本酸痛的肌肉重新充满了力量。
“看来是不想活了。”独眼龙啐了口唾沫,挥了挥手,“给我上!男的砍了喂狗,女的留下!”
两个拾荒者怪叫着冲上来,砍刀带着风声劈向林辰的脑袋。林辰侧身避开第一刀,同时抬脚踹在第二个拾荒者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抱着腿倒在地上惨叫。
黑铁矛在他手里转了个圈,矛尾重重砸在第一个拾荒者的后脑勺上。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眨眼间放倒两人,剩下的拾荒者都愣住了。独眼龙的脸色沉了下来:“星徒?这破地方居然还有星徒?”他从背后抽出一把锯齿刀,刀身布满了倒刺,“小子,别以为会点花架子就了不起,爷爷当年杀过的星徒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他的速度比普通拾荒者快得多,锯齿刀带着破空声直刺林辰的胸口,刀风里还夹杂着一股恶臭。林辰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股微弱的星力波动,虽然驳杂不堪,却比普通凡人强不少——这是个半吊子的星徒,靠着嗑药强行提升的那种。
“力之转!”林辰脑海里闪过星纹石传递的信息,星力突然改变流向,顺着手臂螺旋运转。黑铁矛像条活蛇般缠上锯齿刀,矛尖顺着刀身滑向独眼龙的手腕。
独眼龙没想到他的招式如此诡异,急忙收刀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矛尖划破他的皮甲,带起一串血珠。
“找死!”独眼龙又惊又怒,锯齿刀舞得像风车,刀光笼罩了林辰全身。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显然是常年在生死边缘练出来的搏杀技巧。
林辰并不硬接,脚步踩着奇怪的节奏闪避。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星力虚浮不堪,运转时还带着滞涩感——这是强行提升境界的后遗症,根基不稳,后劲不足。
“就是现在!”林辰看准一个破绽,突然矮身突进,黑铁矛直刺独眼龙的小腹。那里是皮甲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独眼龙脸色剧变,猛地扭身,矛尖还是刺穿了他的侧腰。他惨叫一声,反手一刀劈向林辰的脖子,竟是要同归于尽。
林辰早有准备,左手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星力顺着手臂涌入对方体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