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不忍心也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陈浔不疾不徐道出电话号码。
“你等等!”卓予正在给手机解锁。
他不理。
好在卓予记忆力不错,过耳不忘,在添加好友那栏输入那串数字,点击【查询】键,屏幕中央赫然出现一个新头像。手机举在他面前,问:“这是不是你?”
陈浔不接腔,这次成先走那位。
卓予暗喜,追过去。
两人一同在雨中行走,一同上车,一同踏上回学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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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规定车辆未登记不可以进校园,陈浔嫌麻烦,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前,卓予告诉他:“雨不大,我自己跑回去就行。”
陈浔扫眼她黏漉漉的上衣,干脆好人做到底,与她一齐下车。
“我说不用送了。”她还想推脱。
“别废话,要是被人发现都浪费时间。”
想了想也对,于是作罢。
漫步在校园的幽静小路,各自的速度都在照顾着对方,沉默在不经意间擦过的臂肘中悄然流淌。
这时,卓予不合时宜地一声喷嚏打碎了来之不易的宁静。
她揉揉鼻子,察觉到陈浔探究的目光,道:“你不要担心,即便我真感冒发烧,也不会讹到你的。”
陈浔轻声一哼。
到了宿舍门口,卓予和他挥手道别,陈浔眨眼,站几秒,转身离开。
卓予迈过最后一阶石梯,刚进宿舍大楼,安绮不知从哪窜出,吓她一跳。
卓予拍着胸脯,惊魂未定,“你怎么在这儿?”
安绮只顾自己的问题:“刚谁把你送回来的,我看的一清二楚。别找借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惜脸被雨伞挡住,但看背影,应该是帅哥无疑。
“男朋友?”她两眼放光,虎视眈眈。
卓予撇唇,“目前还不是。”
“应该没有你拿不下的吧,要不许博玮也不会对你死心塌地,听说他前段时间又拒绝田甜了。活该,谁让她抄袭你的。”
卓予不予置评,只道:“这位有点难搞。”
“切,全校最难搞的也就是陈浔了吧。”安绮随口一说。
说者无心。
可听者...貌似也无意。
卓予耸肩,点头表示认可。
“确实挺难。”
“你嘀咕什么?”安绮没听清。
“没什么。”刚在雨里淋了一遭,现在全身腻得厉害,她说,“洗澡去了。”
安绮嘿嘿:“可以和你一起吗,让我给你搓背好不好,只需要让我摸一下你的…。”眼睛在卓予胸前打转儿。
安绮没别的意思,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她一直想说,卓予的胸型很漂亮,圆润挺翘,不大不小,却很饱满,握在手里应该会Q/Q弹弹。
以后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臭男人。
卓予笑着甩下句,“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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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卓予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洗过澡,午休过后,嗓子隐隐干痒,她一开始没当回事,下午在画室待到十点才回宿舍。
晚上,脑袋昏昏沉沉,身上说不出哪处更是酸得厉害,借来舍友的体温计,果不其然,快38度。
天色已晚,医务室已经关门。简单洗漱,卓予吃下几粒退烧药,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陈浔在一小时前终于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
没想好和他聊什么,点开他朋友圈,最新一条动态在下午四点,内容只是一张简单的风景照。
卓予认出这是从俱乐部回学校路上等红绿灯时,陈浔顺手拍下的。
两人共同好友寥寥,底下只有赵誉点赞,她眸光沉沉,将那颗空白的爱心点亮。
闭眼躺在床上,明明体内如烘烤般炽热,四肢却像淬了冰,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记不得上次发烧是什么时候了,反正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忘记也罢。
唯独一次,说不清是几岁,只记得是某年冬天,那年流感特别严重,许多学校因此停课。
卓予发烧逼近40度,卓爸卓妈都是老师,需要去学校值班。那段时间,是姐姐陪她去医院打点滴,没日没夜照顾她。
她自己明明也是个孩子,却还是会在白天为卓予熬上一碗姜汤,晚上用温毛巾擦拭她的身体,会唱歌谣哄她入睡,还告诉她,“小予,小予,要快快好起来。姐姐马上要去上大学,会给你带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卓予无比憧憬她的校园,她觉得大学很美好,姐姐在那儿认识了新老师,新朋友,还交了男朋友。
她有次偷听到姐姐给他打电话,喊他戴晟...
可现实总喜欢捉弄世人。
卓予万万没想到,她翘首以盼的到最后居然会是一副冰冷的躯体。
姐姐躺在冷冷的太平间,安静极了,永远不会像以前一样,笑着喊她小予,用温暖的怀抱将她包裹。
父母的痛哭萦绕耳边,时隔多年,卓予以为心痛到极点是不会流泪的。然而午夜梦回之际,上一秒姐姐温柔从容的笑颜还浮在眼前,下一秒睁眼却发现又是幻境一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