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2 / 3)

了,恩王怎得一点收她入房的意思都没有?”

晏怀微左脚绊右脚,险些扑个大跤。

“我也奇怪呢。我还以为咱们很快就有小姨娘了,怎知竟是压根没影的事儿。”小福语带疑惑地答。

小翠又说:“恩王莫不是嫌她丑吧?”

“嫌她丑为何还要和她睡?”小福更疑惑了。

小翠复道:“和她睡应该就是喜欢她吧?”

“喜欢她为何又不肯收房?”小福复又疑惑。

晏怀微简直已经能想象得出,两个小丫头片子在墙对面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那你说,恩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晓得。你晓得嘛?”

“我也不晓得。”

“难不成是要等她肚子大了才收?”

“很有可能!”

话语声落,对面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传来窸窸窣窣啃东西的声音。二人似乎已聊完了种种闲话,这会儿开始埋头苦吃。

墙这边本该溜走的晏怀微却像是被刚才的话问住了似的,定定地立在原地,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小翠和小福说得对啊,赵清存究竟为何如此呢?

她明白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赵清存,无论他温柔或冰冷,良善或阴鸷。他总是忽远忽近,仿佛人间十三夜的月亮,清辉广袤却未满,半轮高悬影幽幽。

若说赵清存讨厌这梨枝娘子,似乎不像……哪有人会强迫讨厌的人睡在自己身边?除非他有大病!

若说赵清存喜欢这梨枝娘子,似乎也不像……哪有什么肚子大了才收房的事,二人已经同榻共枕两次了,旁人不知内情,可晏怀微自己十分清楚,赵清存压根儿就没碰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兀立原地想了好半天,直至墙对面那两个偷嘴的小丫头都已经吃完走人了,晏怀微终于两手一拍恍然大悟。

结合此前种种迹象来看,答案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赵清存,他不行!

赵构也不行,赵清存也不行,这叔侄俩还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呵呵呵。

但赵清存究竟是行还是不行这事,晏怀微现在没心情细究,眼下最让她好奇难耐的是昨日在军衫下面看到的那张泛黄词笺。

那样漫漶的词句,就连长于词曲之道的她都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可越是想不出,就越是想知道。于是她决定回晴光斋问问应氏姊妹。她们日日弹琴唱曲儿,必然比自己知道更多。

待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回到晴光斋,便见应氏姊妹二人坐在堂内书案旁,正叽叽喳喳吵着什么。妹妹抱琴,姐姐提笔,说一句写一句,写一句又划掉一句。

晏怀微以为她们在填词,上前一看,却见满纸皆是被划掉的词牌名,什么蝶恋花、如梦令、卜算子应有尽有。

“梨娘子来得正好,我们正在猜恩王最喜欢哪支曲子,想请你帮我们参详一二。”应知雪看到晏怀微,便与她招呼。

“恩王心思深邃,我也不敢妄自揣度其所思所想,”晏怀微在书案旁落座,掂量着说,“但我昨日看到一纸残词,或许便是恩王的喜好。”

“什么残词?”应知雪急忙问。

晏怀微提笔,凭记忆将昨日看到的那些残句写在纸上:“……雨歇……尘与土……贺兰山……收拾旧……”

等她写完搁笔,却见雪月姊妹面面相觑,二脸茫然。

“这是……武陵春?”

“不像。”

“江城子?”

“也不太像。”

“啊!三字成句,难道是长相思?”

“更不像了……”

可叹三个臭皮匠最终也没赛过诸葛亮。市井间流传的词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仅凭眼前这些断句残篇根本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什么。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晏怀微就打算将这个问题暂且放一放,等之后找到机会再次溜出王府去见秦炀的时候,直接拿给秦炀。反正此物究竟能不能成为赵清存图谋不轨的证据,也得由秦炀来判断。

怎知天遂人愿,她本不打算纠扯的时候,答案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数日之后胡诌又来晴光斋看望他的月妹妹,四人仍像上回一样围坐于竹亭内,喝盏饮子,聊聊闲话。

胡诌说起他今日来此的目的是想与应知月商议,打算年节过后就娶她过门。倘若月妹妹愿意,他就立刻去找赵清存讨个钧旨。

“官家新登基,年节过后必然改元。元年过门,大吉大利。”胡诌美滋滋地说。

应知月顺势将那一纸残句递给胡诌,道:“你总说自己无所不知,那我问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你若能答出来,我就考虑考虑过门之事。”

胡诌拿起一看,瞬间笑了出来:“这是《满江红》啊!”

“《满江红》?!”晏怀微惊诧。

《满江红》是真宗时期那位白衣卿相柳三变所创调式,属夷则宫,旋律激越高昂。整支曲子上下双阕合九十三字,已经属于长调,故而平日里以唱婉转缠绵的小令为主的歌伶姊妹便根本没往这处想。

“这一首乃昔年岳元帅所填,鄙人恰好会唱全词,”胡诌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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