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快步回到挽月阁,神色慌张。
“阿碧,大乾要对南诏下手了。”
阿碧放下手里的东西,诧异道:“什么时候,怎会如此突然?”
容月在屋里来回踱步。
“当务之急,是要拿到他们准确的计划。”
阿碧开口,“王爷允你出入书房,你大可趁此机会找一找,有没有图册信函之类的东西。”
容月犹豫道:“拿东西不难,怕的是万一拿到假的怎么办?”
“你现在还怀疑王爷对你并非真心?”
容月摇头,“祁雍对我,自是全然相信,但宫里那位就未必了。”
“她虽嘴上没说,背后一定在查咱们的底细。我就是担心,她怀疑到我身上,反倒借我的手对付南诏。”
“这有何难?你先随意取一份,咱们送出去验证一番便知真假。”
她们在江南已经藏身十年之久,知晓她们身份的不过几人,大乾皇帝想要摸清底细,她们都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容月一向警醒,任何事都要确信之后才敢走下一步。
当夜,祁雍很晚才回府。
容月在垂花门等他,扶着他问道:“王爷怎么又喝酒了,今日下雪,快进屋吧。”
祁雍半靠在她身上,一进门就倒在床榻上。
随行侍从说道:“王爷今日从宫里出来,心情一直不好,去了一趟衙门,便去春风楼坐了一会儿。”
“王爷自从回京,处处受人掣肘,心里实在难过,还请容娘子多多宽慰王爷。”
容月:“这是自然,我看着王爷这般,心里也不好受。”
“今夜不必派人值夜了,我在屋里守着。”
侍从关门退下。
容月在祁雍耳边喊了几声,“王爷,喝点热茶解酒。”
祁雍双颊通红,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已经响起轻微的鼾声。
容月替他脱掉鞋袜外衣,盖好被子,才小心翼翼出门。
书房就设在寝殿对面,她轻手轻脚走进去。
这段时间她在书房伺候,对里面的布局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绝密的资料都锁在暗格里,钥匙由祁雍保管。
她今夜只需要取一份信函,传回南诏验证即可。
东西不难找,她很快就得手了。
翌日。
祁雍醒来,容月趴在床榻前,睡得正熟。
“月儿,你醒醒。”
容月睁开眼,笑起来,“王爷睡醒了么,头疼不疼,昨夜本想伺候您喝点醒酒汤,您倒头就睡了。”
祁雍将她拉到床上,抱着她不撒手。
“你就这么守了整夜?”
“嗯。”
“之前我落水昏迷,你也是这么守着我的。”
“王爷待妾好一分,妾便想还王爷十分。”
祁雍的呼吸停顿了几息,吐出两个字,“甚好。”
待服侍祁雍洗漱穿戴,容月才问起昨日的事。
祁雍:“你说的对,左右都是陛下的意思。我劝了好大一通,她才同意将日期挪到九月。”
“南疆多瘴气,七月之后雨水渐丰,山中瘴气弥漫,不利于行军,再早也只能九月了。”
容月心里浅浅松了一口气,道:“王爷思虑周全,到时候粮草充足,大乾必能得胜。”
“嗯,”祁雍笑道:“借你吉言,速战速决最好,免得我久不见你,心中想念。”
容月一惊,“王爷也要去?”
“我也不想的,可陛下给了我一个督军之责,怕是三月末我就要启程过去了。”
“王爷这么早去,要做什么呢?”
祁雍笑起来,“月儿,打仗的事你不懂,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容月缠上去,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亲,撒娇道:“王爷是嫌我粗笨,连多说一句都不肯了。”
“好好好,你想听,我便多说几句。”
“真正行军之前,还要探查军情,排兵布阵,筹备军需,桩桩件件都是事。”
“这次还要从别处调兵,其中细节之繁琐,我想着都头大。”
“我是不懂这些的,今日陛下招了兵部的人入宫,让他们在我出发前就将计划送到我手上,我也就照计划行事。”
容月脸上的愁容顿时消散,“这样才好,免得累着王爷,妾心疼。”
她埋头在祁雍怀里,一心想着那份计划。
一个月后,南诏回信。
按照容月送过去的消息,他们已经顺利揪出叛变的南诏臣子。
阿碧说道:“东西是真的,看来,大乾皇帝对我们的身份一无所知。”
容月也放心了。
她和阿碧在江南隐姓埋名,为的就是这一天。
南诏生她养她,是她和无数南诏人的故土,母亲。
她不允许有人觊觎,更不能忍受失去她。
......
年节那日,祁雍一早便要入宫,陪同皇帝祭天。
盥洗更衣,皆是容月亲手操办。
祁雍玩笑道:“我今夜晚些回来,你怎么就这么舍不得了。”
只有容月自己知道,这一场逢场作戏,自己终归是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