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坑洼的省道上疯狂颠簸,司机被小武血红的眼睛和加倍的钞票刺激得将油门踩到了底。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灰暗的线条。小武的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吴天豪那张贪婪、阴鸷的脸,张建国独自面对群狼的孤影,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着他的脑海。手机紧握在汗湿的手中,屏幕上是陈雨桐几分钟前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吴天豪带来的人把村委会围了,信号可能被屏蔽了,联系不上张叔!他们带来了一份‘账本’!张叔看完后脸色非常难看!你快回来!”
账本!信号屏蔽!围困!
每一个词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小武心上。吴天豪果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手段卑劣狠毒!所谓的“账本”,必然是精心炮制、足以威胁甚至构陷张建国的“黑材料”!信号屏蔽,则是要彻底切断张建国内外的联系,让他成为孤岛,任由宰割!
“再快一点!”小武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
司机咬着牙,方向盘几乎要被他掰断。车子咆哮着冲过最后一个岔路口,大李村村口那熟悉的牌坊终于遥遥在望。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小武的心瞬间沉入冰窟!
牌坊下,赫然停着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身形彪悍的男人如同门神般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进村的唯一道路!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家伙!这不是普通的保安,是吴天豪豢养的、真正的打手!他们在设卡!
出租车司机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冲过去!”小武低吼,眼中是破釜沉舟的疯狂。
“兄…兄弟…他们…他们有枪…”司机脸色惨白,声音发抖。
小武死死盯着那几个黑衣人,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村委会方向。硬闯?对方有备而来,火力不明,硬碰硬只能是送死,还可能连累无辜司机。绕路?村子其他入口要么是崎岖难行的田埂,要么是水深流急的河道,根本来不及!
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张建国在里面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就在这时,小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
“后山,速来。陈。”
陈?陈雨桐!她脱身了?而且知道后山有路?小武精神一振!后山!那里有一条只有本村老猎户才知道的、极其隐秘的小路,可以绕过村口,直接通到村委会后面的山坡!
“师傅!调头!去后山脚下!快!”小武立刻命令。
村委会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张建国被“请”坐在他平时的主位上,但此刻,这个位置却如同烧红的铁毡。吴天豪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地品着茶,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他身后,站着四个同样黑西装、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保镖,如同四尊煞神,散发着冰冷的压迫感。办公室的门紧闭着,窗户也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桌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账册复印件。纸张泛黄,字迹有些模糊,但上面几处被红笔圈出的数字和签名,却像毒蛇的信子,死死咬住了张建国的视线。
那正是他二十多年前,还是村办小厂厂长时,为了挽救濒临倒闭的厂子,迫不得已挪用了部分集体资金去“疏通关系”的原始记录!一笔他以为早已被时光掩埋、只有他和当时的老会计李德福知晓的陈年旧账!一笔足以将他钉死在“挪用公款”耻辱柱上的铁证!
“张村长,哦不,张老厂长,”吴天豪放下茶杯,声音带着虚伪的惋惜,“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当年为了厂子,您也是煞费苦心,担了这么大的风险。这份‘担当’,我吴某人…佩服!佩服啊!”
张建国脸色铁青,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没有看吴天豪,目光死死盯着那份账本,仿佛要用眼神将它烧穿。愤怒、屈辱、还有一丝被揭穿老底的恐慌,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一生清廉刚正,视名誉如生命,这份陈年旧账,是他心底最深、最不愿触碰的伤疤和污点!此刻被吴天豪这个恶魔当众揭开,如同在他心口剜肉!
“吴天豪!你…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张建国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火山爆发前的颤抖。
“呵呵,张老,这您就别管了。”吴天豪得意地笑着,身体前倾,目光如同淬毒的针,“您只需要知道,这份东西,在我手里。只要我轻轻一抖,送到该送的地方…您这‘老革命’、‘老村长’的金字招牌,可就…轰然倒塌喽!晚节不保啊!想想都让人心疼。”
他顿了顿,欣赏着张建国痛苦的表情,话锋陡然转厉,图穷匕见:“所以,张老,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要求很简单!”
1.&bp;立刻停止你们那个狗屁文化省里市里的领导、媒体,一个都不许来!对外就宣称…村里爆发了严重的…嗯,食品安全隐患?或者…群体&bp;X&bp;SH件?随便编个理由!”
2.&bp;李小武,还有那个姓周的,必须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