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钟陆怡发来的消息,陈以楠笑得要捶床。
“陈梦州,你竟然因为裴念慈交了新朋友而吃醋,你今年十八岁,不是八岁,哈哈哈哈怎么这么搞笑?”
作为全寝室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人,在恋爱这种事情上,曹经纬自然要比他们多根筋。
根据他昨天的观察,再结合陈以楠刚才的话,他几乎立刻可以确定陈梦州对裴念慈是什么心思。
陈梦州就睡在他隔壁,他一抬手就能敲到陈梦州的床头,“你小子这次是遇到劲敌了啊,我女朋友管理学院的,她上学期和朝野上过公共课,她当时给我发了足足十多条消息,说在课上遇到了一个超绝的混血帅哥。
“表白墙也有人发过他的照片,确实挺帅的。”
陈以楠打断了他的话,“你这小子……有你这么安慰朋友的吗?”
曹经纬没理他,继续说道:“在大部分小说和电视剧这种创作中,还是天降打败竹马的居多,毕竟友谊变质很难,但在春心萌动的十八岁,遇见了自己的crush,那种一下子被丘比特射中心脏的感觉,简直太容易了。”
陈梦州掀开眼皮,一哂,“你还挺有经验的。”
他的语气比刚才还要更冷了,足以让人听出他此刻的不爽。
“那当然,”曹经纬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我就是那个打败竹马的天降。”
到了这会儿,陈以楠终于听出不对劲了,他擦掉刚才笑出的眼泪,有些茫然地问道:“什么天降竹马?友谊变质?春心萌动?”
全寝室静了五秒钟后,爆鸣声响起:“陈梦州!你不会对我家豆总有非分之想吧?”
陈梦州闭眼假寐。
这钝感力,果真一脉相传。
陈以楠认识陈梦州十多年,他的脾气秉性再清楚不过,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陈以楠快速地从自己的床上爬下来,爬到一半,他甚至有些等不及,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
随后,他以一种势必要破纪录的速度爬上了陈梦州的楼梯。
他的动作幅度过大,导致挨在一起的两张床都在剧烈震颤。
陈以楠伸手去扯他的被子,一种只要陈梦州不交代,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你这臭小子怎么还吃窝边草呢?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外甥女的?赶紧的,从实招来。”
陈以楠从小到大都很佛系,唯独在裴念慈的事情上绝不含糊。
毕竟从幼儿园开始,他爸妈就跟他说,要保护好豆豆,不能让她在外面受欺负。
他从小到大一共三次因为打架被喊家长,全都是为裴念慈打的。
其中有一次和陈梦州一起,卸了一个在路上欺负裴念慈和钟陆怡的小混混的胳膊。
陈梦州从没想过要瞒着他,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
见他还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钟陆怡的?”
陈以楠差点从半空中摔下去,他的脸开始发红发烫:“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别想转移话题。”
陈梦州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你是她舅舅,我骗你做什么?”
他似乎总有一种能力,无论是在多么促狭的情境中,都能气定神闲地拿过主动权。
谁又能准确地分辨出友情变质成爱情的界线呢。
只是突然有那么一天,在裴念慈难过的时候,他有强烈的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而不仅仅是理智地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他第一次想要向她表白时,是十六岁那年。
那天,他拿到了京西大学少年班的录取资格,爸妈在家里给他开派对。
可是裴念慈却闹了别扭,说什么都不肯来,她说今晚有流星,她要去看。
陈梦州知道裴念慈为什么难过。
他九月就要去读大学了,他不能和她一起上学放学,不能坐在座位上一扭头就看见她,晚上也不能在书桌前刷夜奋笔疾书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她房间的灯光。
陈梦州也难过,但他们两个人的难过是不一样的。
裴念慈因为即将和好朋友分离而难过,而他……是因为无法每天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而难过。
即使从小就被教导,分离是人生中的必修课。
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坦然面对这场分别,他很想把她抱进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告诉她,他在京大等她。
少年人的爱意汹涌却青涩,他最终说出口的只能是:“豆总,今晚的月色很美。”
可惜那个笨蛋听不懂他藏在话语背后的意思,一本正经地解释为什么十六的月亮比十五圆,脸上是快要被他气哭的表情。
从那天开始,他一直使自己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你打算一直不表白吗?为什么?”
陈以楠的话把陈梦州从回忆中拿拉了出来。
他继续反问:“你为什么不向六一表白,是你不愿吗?”
“你……”
这话题怎么回回都能绕到他的头上呢?不过不得不说,陈梦州的每次反问都让他哑口无言。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伤害她。”陈以楠用拇指和食指掐了一个尖儿,“让她受一点点伤都不行,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