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公作美,昨天的雪没停,仍旧扑簌簌地下着。
桑栩到达剧组的时候,场景已经搭好,尹路正在调试机器。
桑栩和池宴并肩而行,路面是厚重的积雪,桑栩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有些湿滑。
池宴手就轻轻挽在她腰上,带着她慢慢往前走。
剧组全是忙着布景化妆的工作人员,苏黎站在廊檐下,她手里还拿着一件羊绒毯。
见桑栩从长廊一端走来,连忙迎了上来。
“桑宝,昨天你没事吧?”说话时,她视线朝池宴望去,眼中有些提防和不满。
池宴长身玉立,也不多言,他手松开桑栩的腰,朝苏黎微微颔首,又在桑栩耳旁轻声说了句:“你们先聊。”
说完,桑栩就见他迈着两条长腿朝尹路的方向走去。
桑栩回头,一边跟苏黎朝化妆室走,一边回答:“我没事黎黎。”
苏黎显然不信,“昨天池宴就这么把你拐走了,你们没发生什么不可描述吧?”
走廊里有几个工作人员与她俩擦身而过,见到桑栩,以前从未说过话的人竟对她笑容可掬地打招呼:“桑栩,早上好。”
桑栩先是一怔,而后笑着回了句:“早上好。”
苏黎在她旁边解释:“之前因为秦柔的事,他们还对你避之不及,现在见池宴确实护你,应该是彻底明白应该站哪方了。”
桑栩敛起眉眼,那时她让秦柔给受害方道歉,秦柔在这上面吃了很多亏,也出了不少钱,最后事情才算摆平。
这件事有不少人在私底下说她做得太过分,后来池宴不再出现在剧组,他们就说池宴这种天之骄子,对她不过是玩玩而已。
这也就导致人们对她的态度很清醒,就是疏离的共事,从没有过多交集。
不知怎的,桑栩脑海里又冒出昨晚她做的荒唐事,男人仰坐在床上,脖颈骄傲地抬起,漫不经心的调子。
吻吧。
桑栩脸颊有些滚烫,她心脏又莫名地悸动起来。
见桑栩没说话,苏黎不由又担忧起今天的拍摄:“桑宝,今天还要拍吻戏,这次你能做到吗?”
桑栩略一沉默。
雪花纷飞,有几片落在桑栩柔嫩的脸颊,冰凉沁人。
如同那人的唇。
“可能,能做到。”
她们说着话,已经转过长廊拐角,此时臧然正迎面走来,他早换好了剧服,身边跟着一个小助理。
他脸色有些白,小狗眼望向桑栩时,与之前不同,少了欢心雀跃,多了分内敛和沉静。
“学姐。”他扯唇笑笑。
桑栩以为他还在为昨天她打他的事情生气。
桑栩抬头,与他相视:“臧然,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
臧然闻言,像是没听见她的道歉,却问了句:“昨晚,学姐休息的可还好?”
臧然眼色中有受伤,桑栩不明所以,还没回答,他却说了句:“可是昨晚,我睡得不好。”
这边池宴坐在尹路旁边的椅子上,尹路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回头很郑重地看向池宴。
“宴哥,你跟桑栩睡了?”
他们头上被硕大的遮阳伞遮住,阴翳笼罩了池宴英挺的五官,他眸色漆黑,辨不明情绪。
尹路摇摇头,跟桑栩这样的大美人儿共处一室,他怎么可能做柳下惠?
尹路皱眉颇觉得为难:“下个月你就要和秦念订婚了,你确定桑栩这样的性子,能甘愿做你的笼中雀?还是说,你只和她玩一个月?”
池宴神情淡淡的,他点燃了支烟,抽了口,然后缓缓开口:“没睡。”
他调子凉凉的,很平静。
尹路却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池宴般:“宴哥,一个赌约而已,不用如此认真吧?”
烟气弥漫,池宴微微眯了眯眸,不远处,桑栩和臧然已经走了过来。
他视线落在桑栩柔软的身姿上,却只说了句:“我要逢赌必赢。”
*
《年少青梅》最后一场戏再次开拍。
桑栩抬眸望着臧然,与昨天相比,他身上竟然一夜之间生出了更沧桑的感觉。
这种感觉更符合秦淮森这个角色。
他们紧紧相拥,监视器外,池宴冷着一张脸,漆黑的桃花眸静静盯着屏幕。
臧然看桑栩的眼眸里,多了点其他的东西,桑栩来不及分辨,他那张帅气的脸已经靠过来。
桑栩身体紧张地已经紧绷,她的手覆在臧然的腕子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被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池宴那张辨识度极高的,凌厉的脸。
心脏在此时疯狂跳动。
桑栩能感受到臧然攀上她脸颊的大手,那手竟然有些微的颤动。
鼻息已经很近了,桑栩强迫自己尽量放松,只是一个吻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桑栩表现还可以。”尹路说话的时候,朝池宴看了眼。
池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薄唇压成一条直线,侧脸轮廓更冷得凌厉似刀刻般。
比吻先来的,竟然是臧然纤细滚烫的拇指,桑栩震惊了下,但是她没停下表演。
臧然的拇指压在她的唇瓣上,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