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子,在他心底嘶嘶作响。凤凰泪晶……他记得那个男人是如何痴迷于这种传说中的圣物,试图用它来研究永生的奥秘,甚至制造魂器。而月露精华的阴寒属性,更是黑魔法中用于稳定邪恶力量、滋养诅咒的常用媒介。如今,他却要用这些沾染着黑暗记忆的材料,去救治一个被类似诅咒伤害的学生。这感觉,就像是在亲手揭开自己最深的伤疤,还要用沾染着敌人气息的刀去剜除腐肉。
屈辱。讽刺。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痛苦。
他手腕内侧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三角印记,此刻仿佛在隐隐发烫。安比·冈斯那双充满震惊、怀疑和无声指控的琥珀色眼睛,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凶手是你。那无声的尖叫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被误解的尖锐刺痛,猛地冲上他的脑际。他握着水晶针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针尖上那粒微小的泪晶粉尘似乎感应到了他情绪的波动,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嗡!
整个蒸馏装置猛地一震。装置内原本稳定的翡翠色液体瞬间变得狂暴,颜色转为浑浊的墨绿,剧烈翻滚起来,发出如同沸水般的咕噜声。一股混乱的、带着阴寒与灼热交织的魔法能量猛地逸散开来!
斯内普瞳孔骤缩,魔杖瞬间出现在手中,杖尖爆发出强烈的银光,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压向那狂暴的装置,同时,他另一只手闪电般将沾着泪晶粉尘的水晶针移开。
“统统石化!”他厉声低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
银光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住剧烈震动的蒸馏装置。装置内狂暴的液体如同被冻结般,猛地停滞下来,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灰白色的石质外壳。那股混乱的能量波动被强行压制下去。
实验室里只剩下斯内普粗重的喘息声。他死死盯着那被石化的装置,蜡黄的脸上肌肉紧绷,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差点毁掉这锅至关重要的基液,甚至可能引发更可怕的魔法事故。
他缓缓松开紧握魔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低头,看着水晶针尖上那粒依旧散发着纯净光芒的泪晶粉尘,眼神复杂难辨。愤怒,后怕,还有一丝被那女孩的指控扰乱的、难以平复的心绪。
他深吸一口气,地窖冰冷而混杂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压下翻腾的情绪。他不能失控。至少现在不能。德拉科……他需要这剂药。无论这过程多么讽刺,多么痛苦。
他重新拿起水晶针,动作更加缓慢,更加谨慎,将针尖上那粒微小的泪晶粉尘,极其精准地点入另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盛放着稳定融合液的秘银小坩埚中。
安比躺在四柱床上,厚重的帷幔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却隔绝不了她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医疗翼的提神药剂让她透支的魔力恢复了一些,但精神上的冲击却远未平息。
斯内普手腕上的印记。德拉科手臂上那狰狞的符文。一模一样。还有斯内普那冰冷刺骨、几乎要将她撕碎的眼神。
是他。一定是他。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诅咒德拉科?德拉科是他学院的学生,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斯内普没有理由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利亚?因为德拉科替利亚挡了那颗被施了恶咒的游走球?可斯内普为什么要针对利亚?
无数的疑问像乱麻一样纠缠着她。她烦躁地翻了个身,黑暗中,一个毛茸茸、带着暖意的身体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是亚瑟,她的英国短毛猫。它发出低低的、安抚性的呼噜声,柔软的皮毛蹭着她的皮肤,带来一丝温暖和慰藉。
安比猛地坐起身,黑暗中,亚瑟那双在夜色中如同绿宝石般发亮的眼睛正关切地望着她。她轻轻抚摸着亚瑟光滑的皮毛,感受着它传递来的、无声的忠诚与温暖。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她需要答案。关于那个符号,关于荆棘烙印,关于斯内普手腕上的印记。图书馆的**区,一定有记载!那些被封锁的、危险的、记载着古老黑魔法的书籍!
但亚瑟只是一只猫。它无法像猫头鹰那样穿梭于魔法屏障,也无法理解复杂的指令去**区寻找特定的书籍。她需要另一种方法。一个更直接、更冒险的方法。
黑暗中,她的琥珀色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不顾一切的决心和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桌前。她点亮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和桌上摊开的羊皮纸。她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飞快地书写。不是给利亚的,也不是给任何人的求助信。她在画图。一笔一划,极其专注地临摹着记忆中那个三角符号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扭曲的线条。她画得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亚瑟跳上书桌,安静地蹲坐在一旁,绿宝石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笔下逐渐成型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图案。
画完最后一笔,安比放下羽毛笔,看着羊皮纸上那个栩栩如生的三角符文,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她知道这很危险。非常危险。但她别无选择。
她将羊皮纸小心地卷好,用一根细细的丝带系紧。然后,她抱起亚瑟,将脸埋在它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