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出“咔“的一声。
他盯着桌上的纪检组调阅令,白纸黑字刺得眼睛发疼。
秘书敲门进来时,他正对着窗玻璃整理领带,镜中倒影的嘴角在抽搐。
“局长,这是新到的文件。“秘书将文件夹放在桌上,转身时瞥见他握笔的手在抖——钢笔尖在“赵振邦“的“邦“字末尾洇出个墨点,圆圈收尾歪斜断裂,像条被踩断的蛇。
门关上后,赵振邦突然冲过去拉开抽屉。
最底层的旧工作日志落了灰,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翻到1998年11月7日那页。
钢笔字已经褪成浅蓝:“今日接林浩宇电话,称''账目已清,车要烧干净''。
我签了字......我以为只是调包证据。
没想到会死人。“
他合上本子,指节抵着额头重重揉了两下。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突然想起宋昭在暴雨中举着手机的模样——那个站在1998年火场窗后的小男孩,此刻正举着能烧毁一切的证据。“我清的不是火......“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喃喃,“是命啊。“
傍晚六点五十二分,江心路天桥的风卷着秋凉。
宋昭倚在栏杆上,手机屏幕亮起,董岚的消息跳出来:“纪检组决定突击搜查赵振邦办公室,时间定在明早八点。“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基金会大楼,玻璃幕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李志刚的来电。“你哥当年烧的不是会计,是真相。“宋昭对着风说,“现在,轮到我们把它抢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传来一声低哑的“好“。
风起时,桥下的河水奔涌,浪花撞在桥墩上,像极了被撕开的旧档案纸页。
宋昭摸出兜里的钥匙串,最顶端那把铜钥匙在暮色里泛着暖光——那是母亲旧居阁楼的钥匙。
他望着渐暗的天色,喉结动了动:“妈,明天......我可能要打开那口樟木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