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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一块咬下去,脆壳裂开时带着点焦香,内里却绵得化在舌尖,辣劲裹着酸气漫上来,呛得人舌尖发麻,偏又舍不得停嘴。
接着做酱烧款,切成薄薄的圆片,码得整整齐齐。
鲁师傅给的老汤正咕嘟冒泡,浮着层琥珀色的油花,她把土豆片倒进去,盖上锅盖焖着。
等掀开时,热气裹着酱香扑面而来,土豆吸足了汤汁,边缘微微发皱,撒把葱花端下来,酱色裹得匀匀的,油亮发光。
捏起一片吹凉了尝,绵密的薯肉里裹着肉汤的鲜,酱香味顺着喉咙往下滑,连带着葱花的清冽都融在里头,熨帖得很。
戚萝对着两盆洋山芋笑了。
虽说没什么新奇花样,可这香味,想来是能引得人驻足的。
刚装上车,周掌柜和苏曼就凑了过来。
苏曼笑道:“这味儿闻着就馋人,戚姑娘好手艺。”
两人伸手要帮忙搬东西。
戚萝忙拦:“店里忙,我自己去就行。”
还不忘给他们留了两大盘。
推着小推车到福兴巷口时,早市已散了。
戚萝刚掀开菜盆,香味就飘了出去,很快围上来几个人探头问:“姑娘,这卖的啥?”
“是用土疙瘩做的吃食,”她笑着答,“一种香辣的,一种酱烧的,都尝尝?”
一听是“土疙瘩”,几人顿时摇头:“那东西能好吃?”
说着就走了大半。
戚萝早有准备,见状赶忙拿出几个小碟,分别盛上两种,扬声喊:“免费试吃!不好吃不要钱,尝尝不亏!”
“免费”两个字刚落,人群又围了上来。
一个短衫汉子先拿起试吃碟咬了口,眼睛一亮:“嘿,这香辣的绝了!外酥里嫩,给我来份大的!”
有了带头的,众人跟着附和。
戚萝顿时忙起来,舀菜的手都有些发颤了。
人都爱凑个热闹,等再抬头时已排起了小长队。
差点忘记吆喝。
“天热在家做饭麻烦,带份回去省事!小份两文钱,大份四文钱,碗要还回来的。”
“拿走碗多收两文押金,还碗时退给您,不还就当收碗钱。”
她早问过周掌柜,普通瓷碗一文钱一个,收两文押金,就算有不还的也不亏。
不到一个时辰,两盆菜就卖得差不多了。
戚萝擦擦汗,心里算着账:小份卖了三十二份,大份二十八份,总共一百七十六文。扣除土豆三十五文、乞儿搬运费两文,净赚一百三十九文。
相当于一名汉子在码头扛了将近两天的大包。
“你是张家的养女吧?”
正准备收摊,三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突然冲过来,为首的刀疤脸一把抓向钱盒子。
“张大郎欠了我们赌坊五两银子,躲了两天不见人,家里都空了!他的债,你得替他还!”
戚萝一惊,赶紧护住钱盒。
“我早不是张家的人了,昨天刚从衙门领了脱籍文书,他的债与我无关!”
“黄毛丫头还想狡辩?”刀疤脸推了她一把,“要么交钱,要么跟我们回赌坊抵债!”
旁边瘦猴似的汉子也恶声恶气:“若拿不出来,我看你这模样,卖到楼子里倒能抵些债!”
周围的人吓得往后退,没人敢出声。
今日恰逢旬假日,府衙不坐堂,连巡逻的衙役都少见。
戚萝顽抗不过,又怕惹急了他们。
被两个汉子反剪住胳膊,拖拽着往巷尾走。
小推车翻了,碗碟碎了一地。
她心中焦急,挣扎着喊:“你们这是违反律法的!”
却被刀疤脸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