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响,透着焦脆。
夹点菜丝切碎,拌进热糙米饭。
油亮菜丝裹着热气,混着米香勾得人咽口水。
再抓把豆子搓掉浮皮撒进去,白饭上缀了层金黄。
“这才像样。”
她嘟囔着,筷子搅了搅,热饭逼出菜丝鲜气,豆子裹着米粒,看着就馋。
送进嘴,糙米韧劲混着菜丝脆,豆子在齿间咯吱响,咸香带点微辣。
等嚼到米粒发糯,豆子脆劲刚好顶上来,喉头一动,又扒了一大口,吃得喷香。
舱里水声渐轻时,戚萝对着蓝布册子出神:“这页……比上次那处更勾人,得寻机会试试。”
封皮磨出了毛边,是临走前在书铺淘来的,有人把沿途吃食杂记在上头,字里行间都带着烟火气。
翻到“瓜洲渡”那页,墨迹洇了点水痕,画着条银亮刀鱼,旁边写着:“春末最肥,白煮见真味”。
底下小字勾着“烧饼夹油渣,热食能暖半程江风”。
戚萝指尖点在“刀鱼”二字上,忽然想起昨夜船过润州时,自己正睡得黑甜,恍惚听见船工吆喝“过瓜洲喽”,当时翻个身就又睡沉了。
心口像被江风扫过,空落落的。
那册子上的刀鱼该是多鲜?
烧饼夹着油渣,咬下去该是“咔嚓”一声,热乎气混着油香直冲天灵盖吧?
偏生她贪了那半宿觉,就这么错过了。
刚把册子塞进竹箱,舱外的日头就被乌云囫囵吞了,江面上黑得像翻了墨缸,风裹着雨点子扑在窗上。
不是敲,是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