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白布递上。
苏砚将裁纸刀和几根丫鬟找来的、在烛火上烧得通红的缝衣针(显然她们理解错了“针”的意思,但勉强可用)猛地浸入盛满烈酒的白瓷瓶中。嗤——!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灼烧金属的气味瞬间升腾起来。
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捞出被烈酒浸泡消毒过的裁纸刀,用烈酒浸湿一块白布,开始快速而用力地擦拭小荷心口下方那片蓝紫色的瘀斑周围皮肤。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即将进行精细雕刻的玉器。
苏清秋看着他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刀不断逼近小荷雪白肌肤上那片可怖的蓝紫,呼吸都停滞了。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这个弃子…他真的要…开膛破肚?!这简直是疯子!是妖魔!可…可小荷的气息,确实在飞速流逝…
“按住她肩膀和双腿!绝对不许她乱动!”苏砚的声音如同磐石,没有丝毫波澜。他拿起一根烧红后又浸过烈酒、稍微冷却但仍烫手的缝衣针(勉强充当止血钳),看向两个瑟瑟发抖的丫鬟。
两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那烧红的针,又看看床上气若游丝的小荷,哪里敢上前。
“废物!”苏清秋低骂一声,眼中闪过狠厉决绝。她猛地推开一个丫鬟,自己一步跨到床头,双手死死按住了小荷瘦削的双肩!她的身体因为用力而绷紧,甚至微微发抖,但眼神却死死盯着苏砚的手。
另一个年长丫鬟见状,也鼓起勇气,扑到床尾,按住了小荷的脚踝。
苏砚不再看她们。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标尺,锁定在心口下方那片蓝紫区域边缘。他拿起那根灼热滚烫的缝衣针,对着瘀斑边缘一条微微鼓起的、颜色最深的小血管末端,猛地刺了下去!
嗤——!
一股皮肉被瞬间烫焦的、极其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股淡淡的青烟伴随着焦糊味飘散开来!
“啊!”按住小荷肩膀的苏清秋身体猛地一颤,差点失声叫出来。她清晰地看到小荷的身体在昏迷中都本能地抽搐了一下!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按着小荷肩膀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肉。
旁边的丫鬟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苏砚面无表情,动作稳如磐石。他迅速用同样的方法,在那片蓝紫区域的几个关键点,用烧红的针尖精准地“点”了下去!每一次嗤响,都伴随着一缕青烟和微不可查的抽搐。这不是在缝合,而是在进行最原始、最粗暴的烧灼止血!利用高温瞬间封闭可能破裂的微小血管!为接下来的动作争取一线生机!
做完这一切,他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丢开那根烫手的针,再次拿起那柄浸满烈酒、闪着寒光的裁纸银刀!
刀尖,稳稳地悬在了那片蓝紫色瘀斑的正中心!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几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苏清秋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死死盯着那冰冷的刀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后悔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把这个弃子带到这里!他根本就是个邪魔!
就在她几乎要崩溃地喊出“住手”的前一刹那——
苏砚动了!
手腕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刀尖精准而决绝地,刺入了那片蓝紫色的肌肤!
没有预想中喷涌的鲜血。只有刀锋切开皮肉时发出的、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刀尖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动作快、准、稳!切口整齐,深度恰到好处,刚好切开皮肤和薄薄的皮下脂肪层,露出下方颜色异常、微微泛着暗蓝光泽的肌肉组织!
一股更加浓烈、带着奇异甜腥和杏仁苦味的黑血,如同粘稠的石油,缓缓地从切口处渗了出来!量不大,但颜色和气味都极其诡异!
“烈酒!布!”苏砚低喝。
旁边的丫鬟抖着手,将浸透烈酒的白布递上。
苏砚接过,迅速而用力地按压在切口周围,吸走渗出的黑血,同时进行压迫止血。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那小小的切口,紧紧盯着下方颜色异常的肌肉纹理。
“看清楚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在对苏清秋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肌肉纹理僵化,颜色暗蓝带紫,血管呈树枝状瘀滞…这是寒毒深入,直侵心脉的典型症状!毒素在侵蚀她的生机,冻结她的血液流动!常规药物根本无法在心脏被彻底毒坏之前起效!”
苏清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话语落在那小小的、触目惊心的切口上。她不懂医理,但那暗蓝发紫、毫无生气的肌肉组织,那缓缓渗出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血…这一切都残酷地印证着苏砚的话。小荷…真的在被一种可怕的毒从内部冻结、侵蚀!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但同时,一股更深的、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却在这残酷的真相面前,艰难地燃烧起来——他…他真的懂!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那怎么办?!”苏清秋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依赖。
苏砚没有立刻回答。他紧盯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