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身后那个叫段青山的男徒弟却忍不住了,
一步上前,指着我的鼻子喝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小肚鸡肠!
我师父可是兴州市德高望重的前辈!
他不就是当初说了你几句吗?
现在他拖着这副病体亲自登门,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这里阴阳怪气地刁难!
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救了我师父,对你打响名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闻言,终于抬起了眼皮。
但我看的不是他,而是何忠诚。
“照他这么说,我听说你快死了,就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跪着求着给你治病,好借你的名头,在兴州市扬名立万,对吗?”
我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店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何忠诚脸色狂变,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猛地回头,一巴掌狠狠扇在段青山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店里。
“混账东西!”何忠诚气得浑身发抖,“你在跟谁说话!给盛先生跪下道歉!”
呵斥完徒弟,他才转过身,几乎是带着哭腔对我说道:
“盛先生,他年轻不懂事,口无遮拦,您……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段青山捂着脸,眼神里满是不服,
却还是在何忠诚杀人般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盛先生。”
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我连眼角都懒得扫一下。
见我不为所动,何忠诚心一横,咬牙道:
“盛先生,只要您肯救我,无论您要多少钱,我都给!
一百万,五百万!您开个价!”
“钱?”
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在你眼里,钱就是一切吗?”
何忠诚面如死灰,一咬牙,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
“那……那您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何忠诚能办到,绝无二话!”
我懒得再与他废话,放下了茶杯。
“想让我救你,可以。”
“老老实实,回答我三个问题。”
何忠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您说,您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第一,柳家事了的当晚,有女鬼敲我的门,是你搞的鬼吧?”
此言一出,何忠诚的目光瞬间躲闪起来,
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在我的注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是我……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就想……就想吓唬吓唬您,
给您个下马威,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卑鄙!”一旁的柳依依气得俏脸通红,
“自己技不如人,就在背后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亏你还自称大师,简直无耻至极!”
那晚的经历,对她而言也是一场噩梦。
我没理会他的辩解,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我敬祖鹤前辈是真正的高人,
他布置的柳家风水,紫白九星配三元九运,堪称绝妙。
按理说,他的嫡传弟子,就算没有十成本事,也该有七八分火候。”
我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你,为何连柳家祖坟那般明显的‘红蟾索运’局都看不出来?”
这个问题,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何忠诚的脊梁上。
他瞬间佝偻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满脸颓然与羞愧。
“我……我愧对恩师……”
他声音嘶哑地坦白:“我师父……的确是祖鹤老先生。
但……但我原本,并不是他最看重的弟子。”
“当年师父门下有两人,我师兄天资绝顶,是师父内定的衣钵传人。
我……我自知不如师兄,便有些自暴自弃,学艺不精。”
“可谁知,后来师兄……师兄他出了意外,横死了!
师父悲痛之余,只能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于我。
但我悟性实在太差,直到师父他老人家仙逝,我也只学到了些皮毛。”
“后来,我顶着师父嫡传弟子的名头出山,受尽追捧,
渐渐……渐渐就迷失在了名利之中,
靠着师父留下的名望和一些简单的手段招摇撞骗,再也无心钻研精进……”
“骗子!”柳依依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无耻的骗子!我们柳家那么信任你,每年给你那么多钱,你竟然一直在骗我们!”
何忠诚羞愧得无地自容,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够了。”
我打断了他的忏悔,我没兴趣听一个失败者的自我剖析。
“我救你,不是因为你何忠诚有多大面子。”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只是不想让祖鹤前辈的一世英名,毁在你这种不肖子孙手上。”
“而且……”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缠上你的这东西,有点意思。”
何忠诚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没再解释,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