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琴讲述的经历,让我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副阴森的画卷。
敲锣打鼓,红衣出嫁。
女声唤郎,古筝索命。
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鬼上身。
分明是阴魂强结冥婚!
这个女鬼折腾了王硕这么久,却不取他性命,反而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宣告存在,显然不是为了杀人那么简单。
她似乎在等。
或者说,在举行一个漫长而残忍的仪式。
而慧觉法师的死,挖眼掏心,更是充满了某种祭祀般的仪式感。
这女鬼,凶戾,且有章法。
我轻轻拍了拍柳依依紧抓着我胳膊的手,示意她安心。
这丫头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终究是个女孩子,听到这种事,脸色都白了。
思绪间,玛莎拉蒂已经平稳地驶入九星未来城,停在了那栋熟悉的别墅前。
车门刚开,王洪伟便和坐在轮椅上的何忠诚迎了上来。
此刻的王洪伟,脸上再无半点之前的倨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堆砌起来的谦卑和善。
“盛先生,您可算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他哈着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仿佛早上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我却没有理他,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未曾给他。
我径直走进院子,脚步不停,目光却如同雷达般扫视着整个庭院的布局。
头顶的阳光正烈。
我最终在院子正中,正对别墅大门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微微皱眉,后退三步,又向左挪了两步。
对了。
就是这里。
“盛先生,您这是……?”
王洪伟见我不进屋,反而站在院子里暴晒,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似乎想为早上的事辩解:“盛先生,我知道,早上是我冲动了。可您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跪着,我这张老脸……实在挂不住啊!我好歹也是……”
“跪下。”
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指了指我脚下的那片地砖。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王洪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珠子都瞪大了。
何忠诚和赵雅琴也是一脸错愕,显然没料到我都肯上门了,竟然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盛先生!你不要太过分!”
王洪伟的耐心终于耗尽,语气重新变得不善,“我敬你是大师,可你也不能这样羞辱人!”
他身旁的赵雅琴连忙拉住他,急切地对我说道:“盛先生,我来跪!我替他跪!”
我摇了摇头,目光如刀,直刺王洪伟。
“不,必须他跪。”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跪。”
我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如果他想眼睁睁看着自己惹上大麻烦的话。”
王洪伟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转为惊愕。
“盛先生,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最近几天,是不是时常感觉脖颈酸痛,双臂沉重,抬不起来?”
此言一出,王洪伟如遭雷击,连连点头:“是!是是是!就是这样!盛先生,您怎么知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跪下。”
我再次指向地面,语气不容置喙。
“跪下,我再告诉你里面的说道。”
这一次,王洪伟眼中的愤怒和不甘,被一种更深沉的恐惧所取代。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我指定的位置,“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他仰着头,满脸都是急切与惶恐。
“盛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开口,一旁的何忠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失声惊呼:
“三阳汇顶!我知道了!这是三阳汇顶之局!”
他满脸震撼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王洪伟所跪之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恍然大悟。
“三阳汇顶?”王洪伟一脸茫然。
何忠诚激动地解释道:“王总,所谓三阳,乃天阳、地阳、人阳!盛先生让您跪的这个位置,正是这别墅院落里,地阳之气最盛的穴眼!”
“您跪在这里,头顶烈日,是为天阳灌顶;膝盖承接地气,是为地阳入体;您自身阳火受此激发,是为人阳自生!三阳汇聚,直冲百会,能驱百邪,能散阴煞!”
何忠诚越说越激动,看向我的眼神,已经近乎狂热。
他知道这个理论,却从未想过,竟然能如此精准地运用到实践之中!
王洪伟听得云里雾里,急忙追问:“那为什么非得让我跪着?站着不行吗?”
“当然不行!”何忠诚断然道,“膝盖是人身阳气与大地阴阳二气交通的门户之一!跪,才能接上地阳之气!民间祭祖为何要跪拜?除了尊敬,更是为了在阴气重的坟地,借地阳保护自身,免受阴邪侵扰!站着烧纸的人,时有昏厥,就是这个道理!”
听完何忠诚的解释,王洪伟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