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刺她的灵魂深处:“至于逆天改命的因果,我既然敢接,就自有担下的魄力。你无需多虑。”
“倒是你,想清楚了。”
“我的规矩,从不说第二遍。”
这番话,不是安抚,更像是最后的通牒。
我是在告诉她,机会只有一次,要么信我,要么就此错过,再无挽回的余地。
宋柳烟懂了。
她脸上的犹豫和挣扎瞬间褪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对着我,深深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先生大恩,宋柳烟永世不忘!”
“好。”我点了点头,干脆利落,“那就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宋柳烟抬起头,急切地说道:“我与王硕的魂魄虽已相融,但他的凡人肉胎,根本承受不住我数百年的魂魄之力。如今阴阳失衡,才会导致我时常失控,提前苏醒。”
“想要真正融为一体,成就‘阴阳同体’,我与他,必须行夫妻之礼,完成一场真正的冥婚!”
冥婚?
我眉头微皱。
“而这场冥婚的关键,便是我的骸骨。”
她继续解释道:“只有让他佩戴我的骸骨,以骨为媒,才能将我的魂魄彻底锚定在这具身体里,受我掌控,不再外泄。”
“否则,不出半月,王硕的肉身就会彻底崩溃,而我……也将如先生所言,魂飞魄散,堕入九幽!”
我瞬间明白了。
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
“你的骸骨在何处?又是如何死的?”我直击要害。
这是一个最关键,也是最棘手的问题。
一个死了数百年的孤魂野鬼,尸骨被抛于荒野,历经朝代更迭,风雨侵蚀,想要找到,不亚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许多鬼魂死后记忆残缺,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宋柳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张属于王硕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回忆。
房间的灯光开始不安地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气中的阴气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起伏不定。
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胡家湾……”
“我只记得,那个地方,好像叫胡家湾。”
胡家湾。
我将这个地名牢牢记在心里。
“你是怎么死的?那个害你的人,又是谁?”我追问道,这个问题,或许比寻找骸骨更加重要。
因为,这牵扯到她真正的仇家。
“我当然记得!”
提到死因,宋柳烟的情绪瞬间失控,一股冰冷刺骨的怨气轰然爆发!
“我化成灰都记得!”
“哪怕再过千年万年,我也忘不了我是怎么死的!”
她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开始讲述那段被尘封了数百年的血腥往事。
“我生于明朝万历年间,本是宋家富商宋世昌的次女。十六岁那年,我随兄长南下采办丝绸,归途之中,遭遇劫匪。”
“他们杀了我们所有人,抢光了财物,只留下我和两个贴身丫鬟……”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我们被卖给了一个炼药的独眼老头。”
“那是个魔鬼!他……他糟蹋了我们,然后把我们关进一个地下的铁笼里。那里面,堆满了白骨,全都是女人的骸骨!”
“他根本没想过让我们活!”
“他每天只给我们喂食一些黑色的药丸和不知名的药草,我们就那样,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慢慢死去……”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沉。
以活人炼药,这是最歹毒的邪术!
“我死后,魂魄并未消散,而是被禁锢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格子里。”
“那不是格子!”我冷冷打断她,“那是一件专门囚禁魂魄的法器!”
宋柳-烟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惊讶,继续道:“那老头,是个邪修。他杀你们,是为了炼制能让他长生,或是增强他修为的邪丹。而你们的魂魄,则是他豢养的‘药引’和奴隶。”
宋柳烟眼中流露出更深的恐惧和恨意,显然我的话印证了她多年的猜测。
“是的……后来他也死了,他的魂魄也来到了那件法器里,成了我们的王,日日夜夜折磨我们,奴役我们……”
“后来,我寻到机会,以想念古筝之音为由,魂魄得以短暂脱离法器,逃了出来。”
“我靠着执念回到家,可家中早已物是人非,宋家满门,不知所踪……”
“再后来,我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逃亡,躲避阴阳师的追杀,也躲避那个邪修的追捕。我从那些阴阳师口中得知,想要摆脱这一切,唯有借体重生。”
“夺舍取魂,伤天害理,我做不到。”
“所以我选了‘阴阳同体’,我选了王硕。”
“他九岁那年,恰逢逢九,命格凶戾,天性凉薄,亲手打死了一窝小蛇。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七杀’之气,知道他是最适合我的容器。”
“我诱他许下婚约,这十一载,我步步为营,总算与他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