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杉!”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下意识就要去扶。
可青杉的身子,看似轻灵,却重如山岳,我竟扶她不动。
“你别这样,快起来!我受不起!”我急切地说道。
“不!”
青杉固执地跪在地上,抬起那张清冷绝美的脸,眼中的感激纯粹得令人心颤。
“公子,您斩杀恶魔,破开囚笼,让我们从永世的奴隶,变回了自由的魂。”
“此等再造之恩,您,受得起!”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
“您或许无法想象,在那地宫之中,我们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那个畜生,生前将我们折磨致死便罢,死后,依旧不放过我们。”
“鬼魂虽不死,却会痛,会伤。”
“您看看,这百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
话音未落,青杉竟当着我的面,缓缓褪下了肩头的白衣。
没有我以为的欺霜赛雪。
那白衣之下,是一具被彻底摧毁的躯体!
一道道狰狞的鞭痕纵横交错,旧伤叠着新伤,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柳依依和秦绿张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骇与不忍。
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这哪里是伤,这分明是烙印在地狱里的酷刑图!
青杉缓缓转过身,将那更加残破的后背展示给我们。
“这是他用浸过黑狗血的桃木枝,日复一日抽打的痕迹。”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我却从她微微颤抖的魂体中,感受到了那深入骨髓的,永不消散的剧痛。
“直到今天,每到白日阳盛,我全身依旧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她的平静,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更让我感到窒息。
“还有我!”
一个身着粉裙的女鬼飘了出来,她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条布满裂痕的手臂。
“我只因侍奉他时,稍有不从,这条手臂,便被他活生生撕了下来!”
“皮,也被他整张扒掉!”
随着她的话语,那条手臂上的魂光变得不稳定,血肉模糊的景象一闪而过,仿佛昨日重现。
“还有我……”
“还有我……”
一个又一个女鬼站了出来。
她们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将自己身上最深、最痛的伤痕,展示给我看。
有的被剜去了双眼,眼眶中是两个永不愈合的黑洞。
有的被斩断了手脚,只能在地上飘行。
有的腹部破开一个大洞,那是被恶鬼开膛破肚的证明。
那瞎眼老头,不仅仅是囚禁了她们,更是将她们当成了发泄【表情】【表情】、修炼邪功的玩物和材料!
一时间,我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模样。
这七十二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这七十二段本该绚烂的人生,被硬生生撕碎,碾成了这片废墟上最黑暗的尘埃。
我的心,像是被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呼吸。
她们做错了什么?
要在这人间,在这死后,承受双重的地狱?
“如果不是您……”青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哽咽道:“我们甚至不敢奢望解脱,因为我们知道,即便是死,也只是另一场折磨的开始。所以,您受得起我们这一拜!”
我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厉害。
“你们……受苦了。”
这五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也无比苍白。
任何安慰的言语,在她们这数百年血泪面前,都显得那么虚伪,那么无力。
我低下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如果可以,我真想立刻就超度你们,让你们忘记所有痛苦,早日转世投胎。”
“可是……我能力有限,我做不到……对不起。”
“公子!”那粉裙女孩急切地说道,“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没有对不起我们!相反,是我们差点伤害了您!”
“是您,让我们至少可以像现在这样,作为一个自由的孤魂野鬼,站在这片天地之下,而不是在那个地狱里,日夜承受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她说着,眼中流下了两行血泪,魂体再次波动,死前那绝望的记忆喷涌而出。
“我本是万州城徐商之女,万历一年,父亲带我们全家来此经商,却惨遭劫匪灭门,连我五岁的弟弟都……”
“我和妹妹被卖给了那个畜生,日夜折磨,求死不能。我们姐妹便相约,头撞墙壁,共赴黄泉,想着至少一家人能在地下团聚。”
“可谁知……死后,我们却落入了他那更可怕的地宫。”
“我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他……被他当着我的面,一口一口地……吃了!”
“到现在,我什么都没了……”
她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整个魂体都因极致的悲痛而扭曲,头上浮现出死时那撞得头破血流的惨状。
“盛楠……”柳依依死死抓住我的胳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