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内门打杂的前一晚,林舟往沈砚怀里塞了两个热乎的麦饼,压低声音叮嘱:“内门弟子眼高于顶,尤其赵虎他哥赵磊,听说修到了炼气五层,在杂役弟子里算头一份,你见了他尽量躲着走。”
沈砚捏了捏麦饼的温度,点头应下。他知道林舟是真心为他好,外门虽苦,至少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到了内门,怕是连这般叮嘱都难听到。
第二天一早,沈砚跟着刘管事往内门走。越往里走,空气里的灵气越浓,符牌在眉心微微发烫,感知到的灵气轨迹像奔涌的溪流,比外门灵田的“水渠”湍急数倍。路边的草木也换了模样,叶片上泛着莹润的光,连风拂过都带着清冽的灵气味——这才是没掺杂质的灵气,纯净得让他丹田都跟着轻颤。
“到了。”刘管事在一处青石板铺就的院子前停下,指了指门边站着的中年修士,“这是周管事,你往后归他管,做的就是劈柴、挑水、打扫丹房外院的活,别乱闯,尤其别靠近内门弟子的居所和主丹房,出了事没人保你。”
周管事瞥了沈砚一眼,递给他一把比外门重两倍的铁斧:“先去劈柴,今天要备足十捆,劈不完不许吃饭。”语气比刘管事更冷硬。
沈砚接过铁斧,没多话。他到了柴房才发现,这里的柴竟是“青灵木”——低阶灵木,本身就含着灵气,劈起来比普通柴硬得多。他试着劈了一斧,震得虎口发麻,符牌却突然热了下,一股微弱的灵气顺着手臂流到斧头,铁斧落下时竟轻快了些,木柴裂开的纹路都透着淡绿的灵气。
他心里一动,顺着符牌的指引引灵气入斧,原本费力的活计竟变得顺畅。不到午时,十捆青灵木就码得整整齐齐,连周管事路过时都多看了他两眼,没再挑刺。
下午去挑水,取水的地方正是灵泉源头。比起外门那条细水渠,这里的泉眼涌着白玉似的水,灵气像白雾似的往上冒,符牌“看”过去,水里干干净净,半点黑丝都没有——果然,问题出在输送的环节,内门用的头道水是干净的,只有流向外门的尾水被掺了东西。
他正舀水,身后突然传来踹门声。回头一看,赵虎跟在个高个修士身后,那修士穿内门灰袍,腰间挂着炼气五层的令牌,正是赵磊。
“哥,就是他!”赵虎指着沈砚骂,“那天小比耍阴招赢了我,还敢来内门碍眼!”
赵磊上下扫了沈砚一眼,眼神像淬了冰:“外门野狗,也配进内门?给我滚出去。”
沈砚把水桶放稳:“我是凭小比规矩来的,要走也得周管事发话。”
“周管事?”赵磊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抬手就往沈砚脸上扇——他的手带着灵气,比赵虎的力道猛得多,风刮得沈砚脸颊生疼。
沈砚早有准备,符牌瞬间“看”清他手掌的轨迹,身体往旁边一旋,同时抓住水桶把手,顺势往旁边一泼。灵泉水溅了赵磊一身,他的灰袍湿了大半,头发上还挂着水珠,模样狼狈。
“你找死!”赵磊怒喝,凝聚灵气的拳头直砸沈砚丹田——这是要废了他的修为!
沈砚不敢硬接,借着泼完水的力道往后退,同时引符牌灵气到脚下,步子比在灵田时更轻。赵磊一拳落空,砸在地上,青石板竟裂了道缝。周围路过的杂役弟子吓得赶紧躲开,没人敢出声。
“有本事别躲!”赵磊追着沈砚打,拳风越来越急。沈砚知道自己修为差太多,只能靠符牌躲,可灵气消耗得快,后背还是被扫到一下,疼得他闷哼一声,差点摔倒。
“住手!”周管事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皱着眉看赵磊,“内门禁地,不许私斗,你想违反门规?”
赵磊停下手,喘着粗气瞪沈砚:“这小子泼我水,还敢躲!”
“他是杂役,挑水时失手难免。”周管事走到沈砚身边,瞥了眼他后背的红痕,“你是内门弟子,跟个杂役计较,传出去不怕长老笑话?”
赵磊脸色变了变。内门弟子最看重长老的看法,要是被记上“欺凌杂役”的名声,对以后求见长老不利。他狠狠剜了沈砚一眼:“算你运气好。”又踹了赵虎一脚,“没用的东西,走!”
两人走后,周管事才道:“你胆子不小,知道他是赵磊还敢还手。”
沈砚捂着后背道:“他先动手的。”
“在这里,先动手不算什么,有靠山才重要。”周管事叹了口气,递给他一瓶药膏,“擦擦吧,赵磊记仇,往后小心。别总想着躲,实在不行,就把活计干得漂亮点,丹房的李长老偶尔会来外院,他老人家护短,要是看你顺眼,赵磊也不敢太过分。”
沈砚接过药膏,指尖碰到瓷瓶时愣了下——这药膏里的灵气很纯,符牌“看”着没有黑丝。他抬头谢过周管事,心里却更清楚:内门不是避风港,是更讲究“规矩”的地方,要么忍,要么找到能让自己站稳的依仗。
接下来几天,沈砚把活计做得滴水不漏。劈柴时用符牌引灵气,木柴劈得大小均匀,灵气都不散;挑水时顺着灵气轨迹走,水桶里的水晃都不晃;打扫丹房外院时,他甚至能靠符牌“看”到墙角缝隙里藏的灰,擦得一尘不染。
周管事对他越来越客气,偶尔还会多给个灵米馒头。有次李长老路过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