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墓的发现像一颗石子投进宗门的平静湖面。宗主派去西境查探的弟子还没回来,内门长老们却已私下聚过几次——玄洲西境的邪祟传闻由来已久,只是从未有过“将醒”的明确迹象,如今被石棺金纹点破,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沈砚按宗主的嘱咐,依旧每日守在丹房。只是心里那根弦悄悄绷紧了,修炼和炼丹都比往常更卖力。符牌似乎也感知到他的心思,辅助调和药性时越发精准,有时甚至能提前“预警”丹料的细微偏差——比如某次炼“清脉丹”时,符牌突然发烫,他发现掺进去的紫蕴草粉末里混了极细的沙粒,若不是及时挑出,一炉丹就废了。
“你这符牌,倒像个贴心的丹童。”李长老看着他挑出的沙粒,打趣道。这些日子沈砚的丹术进步飞快,已能独立炼出中阶的“回春丹”,成丹率稳定在七成以上,比不少内门老弟子都强。
沈砚笑了笑,把炼好的回春丹装进玉瓶:“是师父教得好。”
“别谦虚。”李长老摆摆手,眼里带着欣慰,“你这悟性,配上符牌,将来丹道成就未必比我低。对了,你如今炼气六层,《纳灵诀》也练到了第三重,我传你套‘控火诀’,往后炼丹时,灵气引火会更随心。”
《控火诀》是李长老年轻时偶然得来的功法,专讲如何用灵气精细操控丹火,对炼高阶丹药至关重要。沈砚接过功法册子,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心里一阵滚烫——师父是真把他当传人在教。
接下来半月,沈砚一边练《控火诀》,一边试着用新功法炼“凝神丹”(中高阶丹药,能稳定修士心境,应对突破时的心魔)。这丹需用“心火”温养,寻常修士需耗费大量心神,沈砚却借着符牌感知火温,将灵气顺着《控火诀》的路子引向丹炉,火舌竟真的像有了灵性,忽强忽弱都恰到好处。
第一炉凝神丹成时,丹丸泛着淡紫的光,药香里带着安抚心神的暖意。李长老捏起一枚闻了闻,连连点头:“成了!这成色,算得上次品上佳。你小子,总算在丹道上站稳脚跟了。”
沈砚正想把丹药收好,外门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周管事匆匆跑进来,手里捏着封信,脸色有些凝重:“长老,沈砚,西境那边有消息了!派去的弟子回来了,带了封信,说是……发现了邪修的踪迹,还提到了‘蚀魂花’!”
“蚀魂花?”李长老猛地站起来,接过信快速翻看,眉头越皱越紧,“他们在西境的‘黑瘴林’里,发现了大片种植的蚀魂花,花间还埋着不少修士枯骨,和墨长老炼腐骨石的手法一模一样!守林的邪修说,是在等‘血月’到来,用蚀魂花和枯骨炼‘蚀魂大阵’,要让西境的修士都变成傀儡!”
沈砚心里一沉。蚀魂花加枯骨,还要炼大阵——比墨长老的手段狠多了!
“派去的弟子有没有说邪修的头目是谁?”沈砚急道。
周管事摇头:“信里没说,只说邪修里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修为极高,弟子们没敢靠近,只偷着看了一眼就赶紧回来了。”
李长老捏着信纸,指节发白:“血月还有三个月就到了。蚀魂大阵一旦炼成,西境就完了,邪祟气说不定还会蔓延到咱们这边来。”他转身往主峰走,“我得去跟宗主说,这事不能等!”
沈砚跟着往外走,心里乱得很。西境的邪修能用蚀魂花炼阵,说不定和墨长老有关——墨长老当年炼腐骨石的法子,会不会就是从西境邪修那学的?
“沈砚,你别跟着了。”李长老回头看他,“你修为还不够,西境太危险,去了帮不上忙。留在宗门好好修炼,若是真要派人去西境,也得等你再突破几层。”
沈砚停下脚步,看着李长老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心里又急又涩。他知道师父说得对,炼气六层的修为去西境,怕是连自保都难。可石棺金纹说“净灵传承,需护苍生”,他握着符牌,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西境出事?
符牌像是感知到他的心思,在眉心轻轻发烫,一股温和的灵气涌进他的丹田——不是催他冲动,而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像是在说“别急,你能做的还有很多”。
沈砚深吸口气,转身回了丹房。他看着桌上刚炼好的凝神丹,突然有了主意。
西境的修士要应对邪修,肯定需要大量丹药——凝神丹能稳心境,回春丹能疗伤,清蕴丹能解毒……他若能多炼些丹药,让去西境的修士带上,也算尽了份力。
想通这点,沈砚立刻动手。他把丹房里能用的丹料都找出来,又让周管事去库房领了些,架起两个丹炉同时炼——一个炼凝神丹,一个炼回春丹,符牌悬在两个丹炉中间,金纹左右晃动,同时辅助调和两炉的药性。
忙到深夜,丹房里堆满了装丹药的玉瓶。沈砚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符牌在眉心亮了亮,像是在夸他。他拿起一瓶凝神丹,放在鼻尖闻了闻——药香清润,灵气纯粹。
或许他现在还去不了西境,但至少能让要去的人,多些保命的底气。
三日后,宗门决定派十位筑基期长老带队,去西境协助当地修士破坏蚀魂大阵。出发前,李长老来丹房取走了沈砚炼的所有丹药。
“这些丹药,比什么都管用。”李长老拍了拍他的肩,“好好练,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