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搬菜上,便也蹲下身,假意帮小翠捡钱,实则想趁乱将几枚揣进自己怀里。
就是现在!
小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边慌乱地在地上乱抓,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刘三。趁着刘三弯腰去够一枚滚到他脚边的铜钱,身体前倾的那一刻,小翠藏着药粉的手,以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飞快地伸出,指尖在那只装着“货”的油纸包上轻轻一拂!
无色无味的【软筋散】粉末,瞬间便沾染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小翠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胡乱地将捡起来的十几枚铜钱塞进怀里,也顾不上去管剩下的,颤声对刘三道:“谢……谢谢小哥。”
说完,她便低着头,仓皇地逃离了现场,仿佛生怕刘妈妈再责骂她。
刘三偷偷将两枚铜钱塞进袖中,撇了撇嘴,站起身来,心中还在暗骂小翠这个蠢货。
刘妈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跟我来。”
刘三推着剩下的一个菜筐,跟着刘妈妈,穿过一条僻静的回廊,朝着侯府后院一间偏僻的柴房走去。那里是他们交接“货物”的老地方。
一切,都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但他们不知道,从软筋散沾上油纸包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
柴房外,古树荫蔽,人迹罕至。
刘妈妈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后,才推开柴房的门,让刘三进去。
“东西呢?”她关上门,急切地问道。
“姑妈,您急什么。”刘三嬉皮笑脸地从袖中抽出那个油纸包,在手里掂了掂,“这可是上好的‘蚀骨香’,无色无味,点在香炉里,不出半月,保管大罗神仙也查不出病因,只会以为是悲伤过度,郁郁而终。‘万毒堂’的李老板说了,这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少废话!”刘妈妈一把夺过油纸包,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他,“拿着钱,快滚。记住,最近风声紧,没事别再进城了。”
刘三接过银票,放在嘴边吹了吹,脸上笑开了花:“得嘞!还是姑妈疼我。”
他正要把银票揣好,忽然觉得身子一软,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咦?”他晃了晃脑袋,感觉眼前有些发花,“姑妈,我怎么……怎么有点头晕……”
刘妈妈正在检查那油纸包,闻言不耐烦地回头:“没出息的东西,许是昨晚又去哪鬼混了,掏空了身子!赶紧走!”
“不……不对……”刘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就像是面条一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手中的银票也飘落在地。
他想说话,却发现舌头也开始僵硬,只能发出“嗬嗬”的含混声音。他想爬起来,但四肢百骸却涌上一股无法抗拒的酸软无力感,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但他偏偏神志清醒无比!他能清楚地看到姑妈脸上那由不耐烦转为惊愕,再转为恐慌的表情。
“你……你怎么了?”刘妈妈也慌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
就在此时,柴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个中气十足的喝问声:
“什么人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出来!”
这声音刘妈妈再熟悉不过,是侯府护院总领,张桐!一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听老侯爷号令的硬骨头!
他怎么会来这里?
刘妈妈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将手中的油纸包藏进怀里。
“砰!”
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阳光猛地照了进来,刺得刘妈妈睁不开眼。只见张桐手持佩刀,带着四名精壮的护院,堵在了门口,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两人。
“刘妈妈?”张桐眉头紧锁,“你在这里做什么?地上这人是谁?!”
他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刘三,又落在刘妈妈手中那个来不及藏起的油纸包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没……没什么……”刘妈妈冷汗涔涔,强作镇定地解释道,“这是我娘家侄子,他……他有羊癫疯,突然就发病了。我正要扶他去歇歇。”
“羊癫疯?”张桐冷笑一声。他当了二十年护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羊癫疯发作是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哪有像这样瘫成一滩烂泥,眼睛里却全是恐惧的?
他一步步走上前,强大的压迫感让刘妈妈不由自主地后退。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张桐的刀尖,指向了那个油纸包。
“是……是给我侄子治病的药……”
“是吗?”张桐不再跟她废话,对身后的护院喝道,“拿下!”
两名护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惊慌失措的刘妈妈。另一人则从她手中夺过了那个油纸包。
张桐接过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十几个用蜡封好的小小瓷瓶。他拔开其中一个瓶塞,一股极淡、却无比诡异的香气飘散出来。只是闻了一下,张桐就感觉一阵胸闷。
他立刻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搜!”
护院们立刻对刘三和刘妈妈搜身。很快,那张五十两的银票,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