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文的书房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老木家具的味道。
林渊将这几天遇到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师父讲述了一遍。从购买设备被截胡,到租赁店铺被人用双倍价格抢走,再到拍卖会上那毫不掩饰的恶意抬价。
赵学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手里把玩着两枚温润的玉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直到林渊说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是笑面虎王坤。”
赵老一开口,便直接点破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这小子,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了。他刚在道上混的时候,还是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提包的马仔。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他这套阴损至极的盘外招。”
赵老将手中的玉胆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他不跟你正面冲突,因为那样风险太大,也容易留下把柄。他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把戏。”
“他会动用他能调动的一切资源,在你意想不到的各个环节给你制造麻烦。这些麻烦单个拎出来,都不算什么大事,完全可以用商业竞争、市场行为来解释。但当这些麻烦接二连三地出现时,就会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你牢牢困住。”
赵老看着林渊,目光深邃:“他就是要用这种无休止的骚扰,来消磨你的锐气,打乱你的节奏,让你心烦意乱,最终在烦躁中出错,或者在绝望中放弃。等你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獠牙,给你致命一击。”
听完师父的分析,林渊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这和他自己的判断,几乎一模一样。
“师父,我该怎么办?”林渊沉声问道。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系统,在面对这种有组织的打压时,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可以看穿古董的真伪,却看不穿人心背后的阴谋网络。
“怎么办?”赵老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股江湖人的豪气,“很简单。他跟你玩阴的,咱们不接招就是了。”
“王坤之所以敢这么对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觉得你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根基太浅,可以随意拿捏。他给你设下棋盘,逼你按照他的规则来玩,你怎么玩,都是输。”
赵老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想要破这个局,唯一的办法,就是掀了他的棋盘!”
“当你的力量,强大到让他觉得,再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来骚扰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能会给他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时候,他自然就会收手了。”
林渊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一团火。
他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师父,我懂了。”林渊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与其被动地陷入对方设置的泥潭,不如主动出击,将所有精力都用在提升自己的实力上!
他沉吟片刻,抬起头,看着赵学文,问道:“师父,我想请教您一件事。您是南城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人脉广博。您知道,这南城之内,哪里还能找到尚未面世的先秦青铜兵器吗?”
王坤的骚扰堵死了他通过正常拍卖渠道寻宝的路,但林渊相信,凭借师父的见闻,一定还知道些不为人知的门路。只要能找到那件关键的青铜兵器,他就能获得真正的自保之力,这样就能打破当前的局面了。
赵学文闻言,转过身,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书房里,只剩下那座老式座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许久,赵老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看来,是时候让你去见见那个老怪物了。”
“老怪物?”林渊一愣。
“嗯。”赵老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既有追忆,也有一丝忌惮,“在南城,有这么一个怪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在圈子里的外号,叫‘鬼手陈’。”
“鬼手陈?”
林渊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几天前李杰用来陷害他的那把足以乱真的辽代鸡冠壶,当时系统给出的分析报告里,其制作者,正是这位“鬼手陈”!
“师父,您说的可是那个伪造界的大师?”林渊立刻追问道,“李杰设局用的那件高仿鸡冠壶,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赵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化为一声叹息:“不错,就是他。此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只可惜心性古怪,亦正亦邪。暗鳞会能让他出手,想必也是花了大代价。”
赵老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此人,是咱们南城古玩圈里,一个真正的传奇,也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他痴迷于各种古代的机关巧术,什么鲁班锁,什么诸葛连弩,他都视若珍宝。他收藏的东西,堆满了整整三层楼,其中不乏国宝级的珍品。但他从不卖,一件都不卖。”
“那怎么才能从他手里拿到东西?”林渊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