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有怨怼,只有点困惑,像只不懂主人为何突然扔骨头的小狗。
仿佛在说:我明明在好好干活,为什么还要被刁难?
柳依一被看得心头一跳,刚想再说句狠话,就见他捧着苹果直起身,把拖布往墙角一靠,转身往厨房走。
“你去哪?”她追问,顺手理了理袖口的蕾丝花边。
“洗苹果。”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拖完地才能吃,你说的。”
柳依一愣在原地。这孩子居然在遵守她的“命令”?
原主的规矩里,只有“不准做”,从没有“做完能得到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没说出口的“拖不完不准吃饭”,竟被他默认为了“做完能吃饭”的承诺。
这小家伙,是有多渴望被“需要”?
薄栖川很快端着洗好的苹果出来,放在茶几上,又拿起拖布继续干活。
这次他数到“七”时,柳依一没再打扰,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无意识转着发尾。
这孩子拖地时后背挺得笔直,像株努力生长的小树苗,每拖一下,眼里的怯懦就少一分,仿佛在说:你看,我能做好。
拖完最后一块地板时,他直起身,小脸上沾着点灰尘,却透着股不易察觉的期待,像在等一句评价。
“行了。”柳依一递给他一张烫金印花纸巾,声音依旧冷硬,“吃饭去,别在这儿碍眼。”
薄栖川接过纸巾的手顿了顿,飞快地擦了擦脸,转身往厨房跑。
经过餐桌时,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墙角的玻璃珠。
今天继母没要求把它们摆回原位。
柳依一嘴角刚要上扬,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就见鹿闻笙背着限量版卡通钢琴包,胸前别着枚纯金小熊徽章,脸上挂着标准的优等生笑:“柳阿姨好,我来找栖川练琴,老师说下周要检查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