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学习了一天,晚上就放松一下脑子。”
青泽将摩托车钥匙扔到桌子上,将散乱的长发扎起,摩挲着肩膀,活动身体。
毛利兰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要做什么?”
“跟我来。”
青泽打开一道暗门,门里是一个通往地下二层的电梯。
这里,是一个宽阔空旷的训练场,墙边,立了一排排的人形靶子。
毛利兰还是第一次下来,惊奇的四处打量。
“虽然换了个意识,但身体的一些战斗本能应该是还在的,你今晚的任务就是掌控它们。
“作为东京的空手道冠军,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做到吧?”
毛利兰犹疑,不确定自己半个晚上就能掌控好。
她也发现了,这具身体的力量大的出奇,她使用自己身体的一两分力,在这具身体上就能徒手碎碗,两指断筷。
“你怕什么?拥有我的身体,你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毫无征兆的,青泽一拳带着劲风袭向了毛利兰的门面。
虽然攻击太过突然,但这具身体的本能,加上毛利兰的战斗意识让她瞬间做出了反应。
她一个偏头,避开这道攻击,随后以掌握拳,接住了袭来的拳头。
手指用力包住那属于少女的拳头,身体下意识的肘击,一个用力,就想将这只胳膊往后反折。
但马上,她意识到这样会让青泽手骨断裂,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青泽如灵蛇般挣脱开毛利兰的钳制,脚下用力,毛利兰感觉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倒地。
脑袋磕在垫了厚垫子的地面上,没有任何感觉,包括被刚刚袭击了的小腿,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青泽揉着自己的手,才被捏了一会,手背上就已经青了,那五指在手背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青红印记。
“你的空手道本能在和我身体的战斗本能相冲突。”青泽点出她的问题所在。
毛利兰坐起身来,点了点头,她的意识并不想对人造成过大的伤害,但这具身体的本能,招招都是拼着伤害最大化去的。
“青泽先生,你刚刚说我最不怕的应该是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
就算再怎么有防护,摔倒,被击中,都是会有痛感的,但在这具身体上,他能感觉到被击打的感觉,却没有疼痛的反馈。
“你才发现吗?”
青泽对她这后知后觉的行为感到鄙夷。
都已经快三天了,连感觉不到疼痛居然都没意识到,就这敏锐性,要是在组织,早死了几百回了。
“这不是很好吗?一具天生的战斗机器,只要不死,就会一直爬起来,直到将所有的敌人消灭。”
青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遮住光芒的眸子一片暗沉,似在翻涌着层层叠叠的血浪,又带着一股极致的凉薄和讥讽。
似在讥讽他自己,也在讥讽那些将他当做机器的人。
毛利兰读懂了他的情绪,她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以一种异常认真的姿态道:
“这不好。疼痛是身体的防御措施,是身体对自我的保护,感知不到疼痛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就像是在慢性自杀,眼睁睁看着刀子割开自己的血肉,却无知无觉,如同目送自己的死亡。
尽管青泽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但毛利兰还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起了大概。
她低声叹了口气,那些自首,报警之类的想法再没有出现在脑海,她只觉得悲凉。
青泽伸手,打断了她张口欲言的话,“不要悲春伤秋,你没有时间矫情,我只能在这里呆四个小时。”
“继续!”
砰砰的倒地声不断从训练室里传来,两人不断交手,即便毛利兰用着青泽的身体,但格斗的熟练度和技巧性都天差地别。
“腿不要踢太高,花里胡哨的空手道姿势在这里只会变成破绽……”
“离地超过腰部的攻击都是自杀,除非你想让对手把你的脚踝拧成麻花……”
“当你把腋下空门暴露开来,敌人会直接打断你的肋骨……”
冷酷的声音与倒地声响彻在训练室里,毛利兰咬牙,再度站起。
即便没有痛觉,但老是几招被打倒,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她不再顾及是否会伤到对方,将空手道的技巧扔到一旁,接受着来自身体的战斗本能,快速将青泽的指点融入实战。
很有效果。
倒地的换成了青泽。
毛利兰终于发现了这具身体的奇妙。
极致的战斗神经,极致的力量,极致的速度,就如同青泽口中所说的,为战斗而生的存在。
她在逐渐的驾驭这具身体,逐渐的掌控。
三个小时后,青泽累麻了,而毛利兰跟没事人一样。
他浑身肌肉酸痛,胳膊,脚踝,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除了一开始被捏青的手背之外,他避开了所有能暴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
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不停传入大脑,青泽躺在地上,根本不想动弹。
“青泽先生,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