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和高育良前往了省公安厅。
二人亲自督战。
这是,省公安厅的大门被推开。
祁同伟带着一身寒气和未干的雨水,疾步走了进来。
他甚至来不及整理略显凌乱的衣领,便便看到了端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如水的沙瑞金。
“沙书记。”
祁同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微微躬身,目光却不敢与沙瑞金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对视。
一旁沙发上,省委副书记高育良正襟危坐,手中端着一杯热茶,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置身事外,却又将一切尽收眼底。
沙瑞金没有回应祁同伟的问候,他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祁同伟心头一跳。
“祁同伟,你这个公安厅长,是怎么当的?”
沙瑞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祁同伟的神经上。
“赵援朝同志在汉东遇袭失联,整个汉东都快翻了天,你这个公安厅厅长,人呢?在哪里?”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挺直了腰板:“报告李书记,事情发生后,我第一时间就赶赴了出事地点。情况复杂,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下令所有调查都在暗中进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定……”
“天罗地网?”
沙瑞金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要听这些空话套话。我告诉你,祁同伟,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很可能就是盘踞在汉东多年的黑恶势力所为!”
“黑恶势力所为”这六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祁同伟耳边炸响。
一滴冷汗毫无征兆地从他鬓角滑落,沿着僵硬的脸颊曲线,滴落在笔挺的警服衣领上。
山水集团,高小琴。
给村里人安排工作。
祁同伟用权利,办了不少私事。
办公室里死的寂静。
沙瑞金锐利的目光死死锁着祁同伟,将他脸上每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眼神中的审视与怀疑愈发浓烈。
而一旁的高育良,端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紧了紧,他看着自己这位曾经最得意的学生,如何反戈一击。
屋内凝重的气氛已经冻结,空气冷得能刮下冰渣。
祁同伟的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沙书记放心,24小时之内,我一定让赵军长与书记喝上茶!”
沙瑞金根本没再看祁同伟一眼。
他径直走回办公桌,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手指在按键上重重一戳,接通了赵书记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段冰冷、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啪!”
沙瑞金猛地将手机拍在桌上,红木茶盘被震得嗡嗡作响。
“高育良,你现在才明白吗?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治安案件,这是整顿汉东官场啊!。”
“一个现役军长,在地方上说失联就失联,这是什么。这不是挑衅是什么?这是我们整个汉东省委在向上面示威!是在告诉我们,这片土地上,有另一套规则,咱们这些人,都要受累!”
一旁的祁同伟背脊猛地窜上凉气。
沙瑞金的话一把冰锥,刺破了他心底最后侥幸。
他之前只想着赵援朝出事会牵连自己,影响自己的仕途,却没敢往更深处想。
现在被沙瑞金一点,他瞬间通体冰凉。
汉东向上面示威?
谁有这个胆子?
谁又有这个实力?
就在这时,高育良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季昌明”三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声音沙哑:“喂,老季。”
电话那头的季昌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恐慌:“高书记!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啊?那可是赵军长啊!一个军长在咱们汉东的地界上出了事,这天都要塌下来了!沙书记要是问起来,我们怎么交代?这责任谁担得起啊!”
季昌明的声音又急又快,汗珠子能从听筒里渗出来。
他怕的不是别的,就是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检察院虽然独立,但在这种级别的政治地震面前,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他这个检察长,在惊涛骇浪里,不过是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舟。
“慌什么!”
高育良:“沙书记就在旁边,坐镇省厅!你现在要做的,是稳住检察院!别自乱阵脚!”
挂断电话,季昌明感觉一阵脱力。
而此刻的汉东省检察院,气氛同样凝重如铁。
他刚刚放下电话,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惶恐之中。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侯亮平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左手拿着一个红富士苹果,右手还在比划着什么,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季检,你这都怎么了?哭丧着脸。”
侯亮平满不在乎地调侃道,他刚刚在外面隐约听到了什么“找人”、“汉东”之类的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