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政治地震,沙瑞金等人结成同盟,严阵以待。
京州武装部,禁闭室。
侯亮平感觉浑身的骨头被拆散了又胡乱拼凑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剧痛。
侯亮平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脸颊紧贴着粗糙的地面,感受着那股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脸肿得像个发面馒头,眼角和嘴角都凝固着暗紫色的血痂。
那几个负责“教育”他的士兵下手极黑,也不管是脸,还是屁股,一顿皮带打得皮开肉绽。
他那点反贪总局侦查处长的傲气,连同胃里的酸水,脑全吐了出来。
现在,他老实了。
不是认怂,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心里一遍遍地念叨着,这只是暂时的,只是策略。
他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狼,收起了獠牙,趴在地上舔舐伤口,但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这帮丘八,这帮蠢货!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抓的是谁!
他可是侯亮平!
最高检的明日之星!
他的妻子是钟小艾,中纪委的干部!
这帮人敢动他,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小艾,我媳妇,她一定有办法。
她肯定已经急疯了,正在动用一切关系找他。
只要她把电话打到她父亲那里,打到老师那里,汉东这天,就得翻过来!
想到钟小艾,侯亮平的心里才燃起暖意,冰天雪地里一簇微弱的火苗。
这火苗支撑着他,让他没有在剧痛和屈辱中彻底崩溃。
他甚至开始盘算,等出去了,一定要让这几个打他的士兵脱了那身军装,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法律的铁拳。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虚妄的复仇快感中时,禁闭室厚重铁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接着,是走廊尽头另一扇铁门的开启声,那种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让侯亮平的菊花猛地一紧。
又要挨揍?!
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挪到自己这间禁闭室的铁门前,将肿胀的眼睛凑到那狭小的观察口上。
视野里,一片昏暗的走廊。
几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士兵,身姿挺拔如枪,押解着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男人,正朝他隔壁的禁闭室走去。
那男人的行政夹克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满是惊怒交织的表情。
当那张熟悉的脸完全暴露在观察口的视野中时,侯亮平的瞳孔骤然收缩。
陈海!
怎么会是陈海?!
他不是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吗?
他是汉东本地的司法力量,是自己的盟友,是自己在这盘棋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他们怎么敢抓陈海?
比身体疼痛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侯亮平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他原以为,这只是针对他个人的、一场由高育良或者李达康在背后搞鬼的报复行动。
可现在,连陈海都被抓了进来,关在了他隔壁。
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
这不是报复,这是一场清洗。
“咣当——!”
隔壁禁闭室的铁门被粗暴地打开,陈海被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推了进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随后,铁门重重地关上,落锁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敲在侯亮平心上的一记重锤。
他完了。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像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不对。
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侯亮平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陈海被抓进来了,这说明敌人已经不顾一切,彻底撕破了脸皮。
但反过来看,这也说明,事情已经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闹得越大,对他反而越有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自己这边的铁门。
“梆!梆梆!”
“陈海!是你吗?陈海!”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伤痛,变得嘶哑难听,像一架破旧的风箱。
隔壁先是一片死寂,过了几秒,才传来陈海同样震惊的声音:“猴子?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别管我了!”
侯亮平急切地贴着冰冷的铁门,这样就能把声音更好地传过去,“他们为什么抓你?!”
“你他妈明知故问!”
“你抓了谁不知道吗?”
陈海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憋屈:“我刚从省委开完会出来,就在省检察院门口,一辆军车直接把我带走了!手机、证件全被收了,什么手续都没有!我不会就是帮你节约了一下抓捕流程,评审抓我?!”
侯亮平心里苦笑。
“我老婆是钟小爱,我都被抓进来了,你凭什么不被抓。”
“陈海,你听我说!”
侯亮平压低了声音,用近乎耳语的音量,急促地说道,“现在情况很严重,我们可能捅了天大的篓子。我抓的那个赵援朝,是20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