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叫阿明,该上初中了。”
警察沉默了片刻,转身从文件袋里抽出张纸。“瓦窑镇小学的记录,阿明在去年冬天辍学,跟着人去了缅甸挖矿,没再回来。”
铁栏杆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冻得阿春浑身发抖。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拘留室里撞出回声,像块石头砸进冰窟窿。原来这世上,早就没人等她回去了。
三天后,小张来接她出去。“可以走了,”&bp;女警的军绿色胶鞋在地上蹭了蹭,“局里给你找了个住处,在救助站。”
阿春跟着她穿过派出所的院子,看见墙角的月季开得正艳,花瓣上沾着露水,红得像母亲的平安绳。有只瘸腿的猫从车底钻出来,一瘸一拐地跑向阳光里,尾巴高高翘着,像面骄傲的小旗子。
“***的女儿找到了。”&bp;小张突然说,发动摩托车时震得阿春手心发麻,“在仰光的难民营,下个月就能回国。”
澜沧江的水汽漫过桥面,阿春望着江面上穿梭的竹筏,突然想起老李撑篙的背影。她悄悄摸出平安绳,系在了摩托车的后视镜上,红绸布在风里飘着,像只展翅的蝴蝶。
救助站的铁皮房在山坳里,远远望去像排倒扣的棺材。阿春推开铁门时,二十多个女人齐刷刷地转过头,她们的眼睛像被挖空的煤窑,黑洞洞的望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