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好门上一颗钉子了,朝她伸手,她将那颗交还给他。
她孩子气地由衷感叹:“你为什么什么都会?会开船,还会修各种东西。好厉害呀。”
许城下颌绷了绷,没太绷住,低下头去很快速动了动下颌,再抬头,脸有点红,语气淡淡:“能别大惊小怪吗?”
她不解:“我说的是真的。”
他继续锤锤拧拧,忽说:“以后你睡里间,我睡沙发。”
姜皙奇怪:“为什么?”
“你起得比我迟,进进出出的麻烦。”
她认真问:“哪里麻烦?”
“……”许城顿了一秒,说,“你睡相难看。”
姜皙愣了,反问:“很难看吗?”
他服了她的追问功力,不搭理了。
姜皙转身靠去船栏杆上,望着宽阔的水面蹙眉,不知自己哪里睡觉难看。她不张嘴巴,也不流口水啊。
好惆怅。
远处,几艘长条的黑色货船经过。
“那是什么船,长得真瘪。”
许城扭头看了眼:“运煤的。”目光一收,瞥见栏杆边她露在短裤和浴巾下的一双细长的腿,在晨光下更显白皙。
姜皙“噢”一声,转过身来,许城已看向门锁。
“你对船怎么这么了解,很小就来船上玩了吗?”
许城嗯一声,不多答。这女孩机敏得很,他不讲话,她就不太讲;他要搭腔几句,她就有一箩筐。
果然,她不追问了。
锁装好了,他俯身归置工具。
少年蹲在她面前,江风翻着他后脑勺的黑发,从脖后侧到背上一大片紧致的肌肤。
姜皙睁大眼睛巴巴看着,觉得他哪儿都好看。怎么连后背都好看呢。
“为什么有水上超市船?货船上的人为什么不自己靠岸?”
“吨位大,吃水深。”许城拎着工具盒站起身,淡淡瞟她一眼,“还没靠岸就搁浅了,傻子。”
说话间,擦肩而过,掠过一缕细微的风,带着早晨江上的水汽、一众金属工具的铁气,和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
姜皙换好衣服,再回到房间,许城正往沙发上铺凉垫子。天气炎热,人粘上沙发就冒汗。
收拾完沙发,他拎起她的背包,走进里间:“你以后睡里面。”
说着要换床单。
姜皙怕他麻烦,说:“不用换。”
许城起了心,问:“我睡过的床单你要睡啊?”
姜皙呆了呆,一时脑子短路:“你要给我睡……也没关系啊。”
“……”
两人大眼瞪小眼,许城果断说:“不行。”
换了床单。
以后,她就住那里了。
晚上,桌上多了道莴笋鲫鱼汤。
姜皙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今晚的主食是江州米粉,姜皙兢兢业业埋头嗦粉。
吃到一半,许城说:“吃菜啊。”
“哦。”姜皙从盛着鲜美鱼汤的大碗里,挑了块莴笋。过了会儿,又挑了块莴笋。
拣第四块莴笋的时候,许城问:“怎么不吃鱼?”
姜皙犹豫了一下,说:“刺太多了,我不想吃。”
许城看了她一眼,姜皙被他眼神压迫,夹了一大块鱼肉。
两人不说话,各吃各的。
姜皙埋头挑鱼刺,挑得手忙脚乱,鼻尖冒汗,不免惆怅:“鱼刺好多呀。”
许城正熟练分剔着鱼骨,头没抬,眼帘抬了:“它是鱼,能没刺吗?”
姜皙小声:“桂花鱼没什么刺的。”
废话,桂花鱼多少钱一斤?
“吃不起。怎么,大小姐没吃过鲫鱼?”
她脸一红,急咻咻道:“你以后不准这么叫我!”
“行。不叫了。你没吃过鲫鱼?”
“吃过啊,但阿文姐姐都给我把刺挑干净了。”
许城:“……”
他说:“要我给你挑吗?”
姜皙愣了,脸一寸寸变红:“你……愿意给我挑鱼刺?”
许城发现她分不清好赖话,给了个表情:“你觉得呢?”
姜皙羞得闭了嘴,知道他又在笑话她。
而许城喝着鱼汤,忽想起李知渠那句“要是能找到她,从她入手姜家,就好了。”
他静了会儿,重新拿了副碗筷,夹了一条鱼进碗里,一言不发地挑起了鱼刺。
姜皙惊呆了。
鲫鱼的鱼刺很多,又小又密,他低着头,仔细分辨着,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将细小的软刺挑出来。侧脸静默,眉眼从容。
连哥哥都没给她挑过鱼刺呢。
一碗细白的干净鱼肉推到姜皙面前时,她脸都红了。
许城一句话没说。
姜皙也说不出话来,埋头乖乖吃着鱼肉。真的很好吃。一边吃,一边拿眼睛不断瞄他。
“看什么?”
“你……”她整张脸都是热的,“干嘛给我挑鱼刺啊?”
许城觉得应该象征性地哄她一下,但嘴里实在没好话,道:“大小姐不都是要人伺候的?”
“……”姜皙真想咬他!
但她并没有生气太久,那天晚上,她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