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李锦眨了眨眼,笑着掩下眸中翻涌的情绪。
沈清池站起身:“那走吧,祖父他们应是等的着急了。”
李锦答应,却在一起走出凉亭时,不着痕迹地故意踉跄了一下。
他时机挑得好,本以为正好行至身侧的沈清池会扶自己一把,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瞥过来一眼,甚至都没有一句询问。
她不问,李锦却要说。
李锦皱着眉嘶了一声,声音中带了几分可怜:“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方才不觉得,这会儿才发现膝盖好像摔伤了。”
他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摆,露出膝盖位置零星的几点血迹,状似意外道:“还真磕破了,怪不得那么疼。”
沈清池目光在李锦膝盖处停了一瞬,又迅速收回视线,语气没什么波澜:“既然受伤了,答婚书便改日再写吧。”
“那怎么行!”
李锦立马站直身体,走路带风:“小伤而已,不碍事。”
沈清池落后一步,一向平直的唇线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王媒婆将沈清池和李锦定亲的消息带回吴家时,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吴庸正心情颇好地搂着一个美妾饮酒作乐,听到传信后一怒之下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吴庸怒气冲冲地闯进祖母的院子,对着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王媒婆抬脚就踹:“没用的东西!”
好在王媒婆是个灵活的胖子,连滚带爬地躲开了。
“庸儿,”吴府的赵老夫人拦住自己唯一的宝贝孙子,示意王媒婆离开,“你同她一个婆子置什么气?来消消气,改天祖母再给你物色个更好的!”
吴庸恨恨道:“除了徐家云娘,我谁都不要!”
“那丫头真就这么好?值得你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赵老夫人无奈地看着孙子:“可她都跟别人定亲了,还是恒王做的主……
“那又怎么样?”吴庸拧眉,“天高皇帝远,更何况只是一个王爷,定亲又不是成婚,我总有办法让这个婚成不了!”
“混账!”
吴准刚一迈进母亲的院子,就听到自己侄子这大逆不道的话,呵斥一声,冲过去扬起手就要打。
赵老夫人一把将孙子护在身后,怒道:“你干什么?!”
吴准高高扬起的手生生停住,叹一口气,苦口婆心道:“母亲,您听听他都说的什么话,您再这么护着,他早晚会闯大祸的!”
“你这是当了大官,翅膀硬了,开始教训起自己老娘来了?”
赵老夫人瞬间声泪俱下:“可怜我早早守了寡,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两兄弟,你大哥又英年早逝,就留下庸儿这么一个独苗苗,我就心疼心疼孙子,你竟然就对我大吼小叫!”
吴准最是拿赵老夫人这一套没办法,只好将吴庸的事放一边,安慰起老娘来。
吴庸趁机溜出祖母的院子,嗤笑一声:“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就喜欢个小娘子,有你这个做知州的叔叔在,能闯什么祸?”
他眼神暗了暗:“人,我还就非弄到手不可!”
徐家。
暂住在家里的那位公子,突然与三姑娘定了亲,还心甘情愿要入赘。
消息很快就在家里传开。
徐从义使劲捶了一下桌子:“竟然又让三房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这下好了,爹娘恐怕更偏心他们了!”
他指了指宋氏:“你也是,事情没弄清楚就急着跟他们撕破脸,平白让娘不满。”
宋氏气急败坏地反驳:“怎么又是我的不是,还不是你跟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生的好女儿,要姿色没姿色,要脑子没脑子,没弄清楚的事情也信誓旦旦的跟我说!”
徐从义讥讽:“你厉害,你怎么不生一个云娘那样的女儿出来?要不是你是个不下蛋的鸡,我至于连个嫡出的孩子都没有?”
一下子戳中了宋氏的痛处,她尖叫一声,扑过去就要跟徐从义厮打,恰在此时,有下人在门外战战兢兢通报:“老爷,夫人,老夫人身边的魏妈妈来了。”
房里两夫妻恨恨地互瞪一眼,止住了争吵。
魏妈妈进来后,赔着笑,传达了白氏的意思,老夫人最近身子不爽利,听人说城外的□□庵特别灵验,让宋氏去住一个月为她抄经祈福。
魏妈妈走后,宋氏再也忍不住,厉声道:“去把五姑娘给我叫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徐念柔猜到宋氏叫自己,肯定是要出气的。却也没料到刚一进门,宋氏迎面啪就个了她一巴掌。
徐念柔捂着瞬间肿起的脸颊,眼中含泪,暗中掐破了掌心,在宋氏一连串的怒骂中,恨恨地将自己所遭受的这些归咎在沈清池身上。
二房这边被嫉妒和不甘弄得鸡飞狗跳,沈清池一家回到自己院子后,却并没有人表现出欣喜。
沈清池看出徐从礼和林淑华的欲言又止,淡淡道:“爹娘是想问我怎么突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两人点点头,事实上当李锦与自己说这个应对之策时,徐从礼最担心的就是沈清池会拒绝。
沈清池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和与李锦的约定说出,最后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林淑华自觉没有立场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