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粉虾粉(2 / 2)

婚,不在于要求黎晓还钱,而在于明知道自己跟黎晓之间没有深厚母女情做缓冲铺垫,却还是要用这么难听的话来指责她。

黎晓是被郑秋芬养大的,所以她之所以行差踏错都是郑秋芬的不对,黎晓的逆反和顶撞更表明了她的罪无可恕,更印证郑秋芬的昏聩无能。

陈美淑没有丝毫错误,可以理直气壮辱骂她们所有人。

黎晓挂了电话,陈美淑也没有再打来,只是紧着就发来了一条语音。

“狗窠养的畜生。”

黎晓笑了一下,发了个眨眼微笑的阴阳表情过去。

但其实她没有表现的那么无所谓,刚才听到陈美淑那些话的时候,黎晓脊背上透了一层的白毛汗,微末的酒意全都散出去了。

黎晓站起身,把渔笼提起来。

渔笼里的小鱼多是鲫鱼,还有些小彩条、刀鱼、泥鳅之类的,腮一开一合,正做徒劳无用功。

虾多是青虾,还间杂着几只红黑的小龙虾。

启星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院门边瞧着她。

黎晓抖了抖渔笼,全是消泡的声音。

“我先回去了,谢谢你这顿饭。”

她这人,情绪越不对头的时候越礼貌周到,总得说点什么来遮掩自己的心绪。

明显是刚才的电话搅得黎晓不高兴,就像他跟他父母交流时,十之八九,不欢而散。

“你弄这点鱼虾怎么吃?做猫饭啊?”启星叫住了她。

“嗯,小鱼就晾干吧。虾煮了剥肉。”黎晓说。

“这点还没指头大的虾怎么剥肉?”启星朝她伸出手,说:“烤干磨粉吧。”

黎晓低头看着自己的渔笼,还没答应就被启星一把拿过来进院去。

黎晓也只好跟进去,坐在院中椅子上发呆。

启星拿了个桶子把鱼虾都倒出来,小玩意都鲜活得很,蹦了一地,启星手忙脚乱地去捉,指头一捏,都成泥了。

黎晓起身捉了几只,看着他用两个盆把鱼、虾分开,又去预热烤箱,又烧水灼虾。

“混一块烤就行了呗。”黎晓说。

“难看。”

“什么难看?烤完都打成粉了。”

“就是混在一块打成粉的颜色难看,虾粉鱼粉混在一块,乌漆嘛黑的。”

他一向是爱漂亮的,黎晓嘴角轻轻翘了一下,又问:“咪咪一直以来是不是你养着的?”

“不是。”

启星用漏勺把变红的虾子捞出来,在水槽里滤了水又倒进烤盘里。

“上学、进山下村那几年都是我外公在养,它也不用别人养,抓鱼扑鸟能耐得很,头几年也不爱在我家住,总回去。”

黎晓带咪咪去镇上兽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兽医就说它很干净,明显有人照顾,流浪猫活不到这个年纪。

它年纪大了毛发就是会比小时候要干涩一些,并不是因为长期没洗澡。

黎晓听得心里发闷,轻声道:“谢谢啊。”

启星不喜欢听她又说对不起又说谢谢的,只闷头弄小鱼小虾。

黎晓翻着他摆在厨房岛台上的几本食谱,大多是西餐的,她晓得启星退学复读就是因为她刺的那些话。

“中餐的食谱、食方比较好找。”启星说。

黎晓‘嗯’了一声,翻到炖饭那一页,看着软烂烂暖呼呼的炖饭,她没话找话说,“这种粥不粥饭不饭的炖饭吃起来到底什么味道,好吃吗?”

“猪肉蛤蜊炖饭外公说好吃,三文鱼酸奶炖饭他吃了半口,干呕了半小时,一边呕一边骂我糟蹋东西。其实我吃着还挺好,但也被他呕得没胃口了。”启星听见黎晓的笑声,偏头就见她笑趴在岛台上,不由得多说了一句,“所以,看个人口味吧。”

厨房里渐渐腾起一股干干的鲜香味,启星把虾干倒进搅拌机里,忽然对黎晓说:“你来打吧。”

这简单极了,只需要握住搅打棒一直按着开关,虾干、鱼干成了两罐细碎的齑粉,还挺解压的。

“给它弄饭的时候撒两勺就是了。”

启星的手指按在那两个玻璃密封罐上轻轻点了点,一瓶金黄,一瓶银青,果然是很漂亮。

黎晓看着他的指尖敲击时那瞬间的褪红,一时出神,倏忽抬头看他时,启星也正看她,他的眼神变了许多,不那么张扬,而显得很沉郁,神情里的疲色竟让他看起来有种恹恹的吸引力。

黎晓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

她应该说点什么。

谢谢?

对不起?

又或者,她应该问……

可刚才应对陈美淑时把能量耗空了,黎晓连唇都张不开。

“不客气。”启星叹了口气,又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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