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给这座海滨城市带来了很严重的伤害,狂风把棕榈树席卷到海岸边,沙滩上四处是现代工艺品的残骸,那些五颜六色的防晒伞毫无生机地趴在地上。
救济院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孩子们在天亮时才睡去,而再过几个小时社区医院就会带着一堆瓶瓶罐罐来给房子消毒。
埃德加一早就到救济院帮忙,布鲁德海文短时间内通信断开,他提心吊胆等到了第二天,雨势减轻,他披了件雨衣就出发。
院长兰登正在打扫前院,昨夜狂风把院子前面的树吹倒,地面一片狼藉,还有几个孩子在暴雨来临的时候趁乱跑了出去,兰登得知这件事时,心脏差点骤停。
还好一个黑衣英雄把他们给送了回来。
孩子们认出他是夜翼,布鲁德海文的义警。
兰登没来得及照顾他喝杯热茶……(停电了,没热茶喝)他就飞走了。
“真是幸亏有他,不然你今天会在水面上看见我的尸体。”
埃德加挪开挡住门的大箱子,“兰登,你不该太宠这些孩子,得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他们才六七岁,我不想给他们太沉重的东西。”
兰登是政府安排给救济院的管理员,来这里的孩子大致分两种情况,一是父母突然死亡,无人看管;二是一生下来就被丢在医院或者各个地方。
虽然社会一直给他们塑造他们跟别人一样的观念,但事实上,他们没有在父母怀里享乐的童年,没有可以任性玩乐的机会,没人会为他们捣乱的行为买单。
他们不是生下来就被抛弃的,但对比正常的家庭来说,他们就是被抛弃的。
这样的孩子一旦开窍了,就会有不少心理问题。
埃德加觉得兰登把自己当成孩子们的家长是没错,但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家,有人会收养他们,或者到了一定年龄,他们就该去上学。
救济院是他们身体的安居处,并不是灵魂的安居处,那张小小的白床几个月前可能是小男孩住的,几个月后又会换另一个新人。
这些孩子越是无忧无虑,埃德加越是担心,他们把悲伤藏进玩乐里,似乎只要麻醉自己的大脑,就不用接受自己是孤儿、被人抛弃的事实。
“你得惩罚他们,尤其是昨晚那种危险的情况,暴雨天乱跑是会死人的,如果他们不怕死的话,就让他们去。”埃德加语气不知不觉加重。
兰登是个老好人,“他们不是故意的……”
“是吗?要我提醒你休曼的事吗?”
休曼是埃德加的同伴,曾经是。
在他不听劝独自迎着海洋游去时,他的生命永远终结在那个炎热的夏日。
“我拼命劝他回来,我向之前那个助手求助,让他们去帮帮他,大家都不以为然,沙滩上人多着呢,他不会有事的。”
而休曼越游越远,当他们终于看不见他的身影时,终于意识到大祸来临。
助手被免职,兰登也因为这件事被暂停院长的职务,但只有他熟悉孩子的情况,不久后他又回来了。
“如果你不能对他们狠心,那么多的是人会对他们狠心。”
兰登思考了一会儿,“我考虑请一个人,我实在没办法对这些孩子摆出一张恶脸。”
“对,你可以让坏事给别人做,就像当年把休曼的责任推给我一样。”
兰登悻悻地缩着脖子,“或许你可以给我们几个人选。”
“那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当院长?”
埃德加走进大厅,把睡着的孩子叫醒,没办法,他总要做个恶人。
“昨晚跑出去的人站到我面前来。”
他一一扫视着这些还穿着睡衣的孩子。
埃德加是救济院的大家长,虽然他看上去很凶,但没人不敢听他的话。
一个抱着熊娃娃的小女孩站出来,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年龄大的男孩护在她面前,“是我要出去的,小安娜只是为了去找我。”
“不管是谁,没有遵守规则都要受到惩罚,如果你们两个是一起的,那就一起接受惩罚,杰克,不要替她出头。”
女孩闻言哭得更大声了,“不,是我乱跑出去,是我自己跑出去的。”
“到办公室来。”埃德加把两个小孩带到房间,兰登跟在他们后面莫名往楼上瞧了一眼。
“小安娜,为什么要乱跑呢?”
“我……”小安娜看了院长一眼,“我的娃娃被风吹跑了,我去外面捡……”
“这不是理由,我相信姐姐们不会让你一个人乱跑,她们告诉我,你很害怕待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埃德加问。
小安娜浑身发抖,“我不知道,”她再次看了看院长,“我下次不会再乱跑了。”
“埃德加,小安娜年龄还小,你会吓坏她的。”院长朝年龄大的男孩使眼色,让他带着小女孩出去。
埃德加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兰登,政府要对救济院撤资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兰登似乎没听说过这个消息,“什么?不可能,这样的话这些孩子以后住在哪?”
“这几个月内要么重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