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伸手一摸,却没摸到一直照顾她的陆文瑾。她焦急地趴到船舷边上,也不管陆文瑾现在就在攀爬着,一把揪住少年的后衣领,将人拉了上来。
“少将军,阮小姐。”
阮泱见来者是阿丑,终于放下心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甲板上。他们安全了。
回到船舱,奴仆们很快烧好了水,待阮泱一番清洗后,她便换上了阿丑干净的衣裳。
烛火下,薰笼旁,阿丑拿来毯子将阮泱发抖时身体裹住,此时却瞥见阮泱上有明显的摔伤。
阮泱竟然又从宁羡手里跑掉了?阿丑的指尖越抠越紧。她见陆文瑾就在一旁,便道:“姑娘,你身体可还要紧,要不要我拿些药膏来敷一敷?”
阮泱一愣,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由得合拢了衣领,她摇头:“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有话对陆将军说。”
陆文瑾整理好刚换上的衣裳,抬头莞尔:“怎么了?”阮泱现在每挪动一步,宁羡留在她身上的疼痛便会更深一分。她愧疚道:“你方才也看见了,我身_……”“对不起。”
少女的话宛如针扎一样刺在他心上,陆文瑾收回视线,种种,都在告诉他,她刚才一直和宁羡待在一起。
陆文瑾才要张口,眼眶却先泛着酸,随后勉强笑道:“你又要反悔,不想嫁给我了?”
见阮泱不语,他猜小姑娘是不好意思拒绝他了。陆文瑾勉强一笑:“你很喜欢他。”
“我,…”
她真的一点也记不起和陆文瑾的过往了。
他害怕听到阮泱肯定的回答,便立刻打断了她,赌气说:“没关系,我就当我的泱泱去了很远的地方,而你.…喜欢谁都跟我没有关系。”阮泱抬眸才要解释,人却已经披上外袍,推门出去了。阮泱本想追出去,可才跨出门槛便止步了,她对宁羡恨大于爱,而对记忆一片空白的陆文瑾来说,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既然对他无男女之情,她便不能吊着他,耽误他。叶将军忙完公务,便立刻来拜访阮泱了。
他道:“多亏阮小姐一路将虎符安全送到我手里,不管事成与否,我一定不会辜负皇后所托,将您平安送回去。”
阮泱笑道:“我只尽了绵薄之力,若非陆将军救我,我怕是死在那条船上了。”
“叶将军可方便告诉我,你们准备何时行动?”“就这几日了,待时机成熟便调动兵马,杀入皇城,取反贼首级。”阮泱道:“那和太子一伙的季家人,会如何…”她这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抄家,流放?不过具体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时间不早了,阮姑娘一路奔波许是累了,那我就不打扰姑娘歇息了。”定国公自听了算命先生的仆卦后,便夜不能寐,最终在永宁三年的某一日,季氏带兵杀入了皇城。
宁羡得知此消息,要上前阻止时,却为时已晚。没有足够兵力的中央,很快被这外戚培养的铁骑踏破,经过三天三夜的洗礼,原本繁华的宫阙,霎时间血流成河。
傍晚,定国公砍去宫人的头颅,一脚踹开了重华宫的门,往皇帝平常的寝居步步紧逼。
喷洒在他衣袖上的鲜血,让他握剑的手滑腻不堪,他咬牙,一把撕掉明黄色的纱幔,见皇帝依旧半死不活地躺在龙榻上,反倒是缓缓松了口气。他嗤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利剑,将龙榻之上的人头砍下,血四散洒着,男人平静地抓起滚落在角落的头颅,痴笑道:“你宁家的天下,以后都是我的.话音刚落,重华宫外的走廊下,又传来几声惨叫,随之而来的便是沉重有力的脚步声震耳欲聋,宛如踩在了心尖上。赶来的士兵已做好举弓的动作,叶修道:“你已是阶下囚,还不快束手就擒?”
听闻外头的动静,定国公脸色大变,他不死心笑道:“叶将军这是做什么?这皇都老儿都死了,你还在为他卖命?我看不如归于我麾下,咱们共享宁家的江山。”
“谁在诅咒朕?”
随着宫变,凤栖宫门前的侍卫也被一一铲除,皇帝也顺利从密室中安全出来。
他负手而立于兵卒后:“定国公,朕身子尚佳,并无恶疾,怎会突然驾崩呢?你看看,你也是老糊涂了,竞把一个赝品当作是朕。”定国公恍然大悟,那算命先生根本就是这狡诈的皇帝故意派来刺激他的!他看着手里的头颅,笑道:“陛下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皇帝冷道:“说出你的同党,朕可念及先皇后的情分,对季家人从轻发落。”
只要他当场指正太子的罪,他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宁羡废除,以避免背上无故弑子的罪名。
定国公被摁在地上,但他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他的幼子,季仲临还远在胡地训兵。
他道:“与旁人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此时,定国公忽然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宁羡,于是,他望了他一眼,在确定宁羡也看到了他的眼睛后,梦然开始用力挣脱,直到掀翻制住他的侍卫。电光火石之间,他抓起地上的剑,疯了似的朝皇帝扑过去。宁羡双眸一沉,他立刻抢过随从的弓箭,拉开了弓。“嗖,嗖一一”
几声利器穿入肌肉的闷响后,男人终于倒在了地上。宁羡看了眼死不瞑目的人,走到皇帝面前跪下:“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