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厢房,柳儿帮着布置,打发春儿带着几个婆子再将嫁妆清点一遍,在秋嬷嬷的鼓励下,她颠颠地去找侯爷夫君说话去了。
裴少阳不在,裴盛安歪在榻上同裴穆安下棋,见她过来,裴穆安起身道了句嫂嫂,秦芙蓉回礼。
裴穆安见嫂嫂来了,自然是不好打扰人家新婚夫妻相处的,便要跟兄长告辞,裴盛安却摆摆手,叫他稍安勿躁。
裴穆安知道兄长还有事情交待,便站在一旁等候。
室内还有一位身体壮硕的黑衣女侍卫站在一侧,见秦芙蓉望过去,裴盛安道,“你来的正好,这是红艳,以后便跟着你伺候,明日你回门,便带上她一起。”
红艳一身红衣,跪地秦芙蓉见礼,“奴婢红艳,见过夫人。”
秦芙蓉亲手将人给扶了起来,“不必多礼,以后便劳烦红艳姑娘照顾了。”
红艳望着身前的美人,只觉得整个人有些飘忽,夫人面若桃花,瞳若春水,人又如此温柔,红艳直接红了脸。
秦芙蓉只一打眼便知红艳武力不俗,她脑海中顿时生了个想法,如今有了女侍卫,她私底下是不是就可以跟着学学拳法?
她也好将上辈子学了十几年的咏春拳给收拾起来,至少也能有个自保的能力,依靠她人保护总不如自己来的踏实。
这么想着,秦芙蓉真心实意对裴盛安致谢,“多谢侯爷,妾身一见红艳便觉得亲近,能得侯爷赏人,妾心甚喜。”
忙了一上午,秦芙蓉脸颊带着些绯色,唇角带着甜甜的笑,眉眼弯弯地望着裴盛安,诚然裴盛安身为定北侯,位高权重,也见惯了各种美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小妻子,确实当得国色二字。
他脸色未变,只唇角也带了些似有若无的笑意,点头道:“夫人欢喜便好。”
他指了指榻的另一侧,秦芙蓉会意,起身坐了过去。
裴穆安站在下首等着大哥吩咐,裴盛安看了弟弟一眼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本侯身体不慕,明日不能陪你回门,除了红艳近身伺候,便叫穆安送你前去吧。”
裴穆安眼皮都未掀一下,躬身道了声好。
他一向唯兄长马首是瞻,兄长的吩咐,他是不敢不从的。
秦芙蓉张了张嘴,知道裴盛安是处于对她的关心,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拜堂是同他儿子拜的,现在好了,回门叫兄弟送。
她试图争辩叫裴盛安收回刚才的话,“妾自己也可以回去的,如此太麻烦小叔了。”
看裴盛安眼神不解,秦芙蓉深吸口气,撅着嘴巴小声道,“拜堂叫人替,如今回门又叫兄弟送,妾知您身体虚弱,妾可以自己回门的。”
室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异常安静,毕竟鲜少有人敢对定北侯的决定发出抗议。
而今,刚成亲第二日的新夫人竟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裴穆安同红艳对视一眼,未免引火烧身,二人悄然退了出去。
退至门外裴穆安看了眼无甚大动静的书房对红艳小声道,“兄长竟然还没发火,别说,小嫂嫂胆子挺大,敢同兄长争辩。”
红艳不敢妄议主子,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新夫人实在美丽,这般赏心悦目的,侯爷定生不起气来。”
裴穆安眼前浮现小嫂嫂清纯又带着几分美艳的小脸,大为赞同,小嫂嫂确实貌美,大哥有福啊。
摇摇头,颇为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就他所了解,兄长定下的事情极难更改,他还是尽早出门会友,明日也好送嫂嫂回门。
室内一时极为安静,秦芙蓉见小叔和红艳竟然都退了出去,心中有些忐忑,她不会真的说错话了吧...
她咬着唇,怯生生地看向对面。
只是心里翻涌着,她不能就此被厌弃了吧?不过厌弃就厌弃,反正她已经是侯夫人了。
裴盛安感受到她的视线,有些无奈摇摇头,刚想开口,喉咙一阵不适,紧接着便是一阵咳嗽。
室内没有下人,秦芙蓉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待裴盛安止住了咳,她试了试桌上的茶盏,觉得有些冷了,又赶紧去倒了杯温水递到裴盛安嘴边。
秦芙蓉吓了一跳,心想莫不是因这一句话裴盛安便被自己气着了,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忙开口道:“您别生气,妾身没别的意思。”
裴盛安缓过劲来,转头便见小妻子被自己吓红了眼眶,他摆摆手无奈道:“本侯哪里就生气了,只不过是瞧着夫人刚才的模样可爱,想逗一逗夫人罢了。”
他不开口倒是还好,一开口秦芙蓉瞬间便落下泪来,好似刚才真真吓到她了,古时男子皆是大男子主义,莫说裴盛安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就是平民百姓家中凡事男子多也是一锤定音,从不同妻子商量的。
虽然她刚才也是有所试探,但她还是觉得委屈,老夫少妻就罢了,怎么就想逗一逗她了。
她此时鼻尖红红的,细长的睫毛不住抖动,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嘴巴紧抿的站在裴盛安身前,小模样委屈极了。
裴盛安叹了口气,一只手伸手握住了她紧紧抓着裙摆的小手,一只手拿过桌上的帕子,将她脸上的泪轻轻擦拭干净。
“实在委屈了你,成亲本是喜事,你却是为本侯冲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