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虔婆不知怎的,刚从府门处露出身子,膝盖一麻,脚下也忽的一滑,手上的盆一个没拿稳,摔了个四仰八叉,盆内的水也洒到了自己身上。
这水稀拉地流了一地,连秦芙蓉的半片衣角都没有湿到。
围观的百姓眼看笑出了声,俱是七手八脚的指着瘫在地上的老虔婆说笑。
秦梦娇眼见水没泼成,气急败坏的骂了婆子两句,道了句没用的东西,眉毛一挑心里来了主意,装作一脸着急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被人搀扶着起来的婆子竟是大声斥责,“你这婆子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府门前刁难姐姐,来人,将人拖下去!”
转头秦梦娇又看向秦芙蓉,只是看着一脸笑意的秦芙蓉,她心中不断涌起怒火,这贱人竟敢将嫁妆全都要了回去,秦芙蓉头上的头面明明应该是她的。
是的,秦芙蓉故意带了母亲嫁妆箱子里的头面,金灿灿镂空钗环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红色宝石,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着夺目的光,快要闪瞎了秦梦娇的眼。
秦芙蓉看着一身半旧粉裙头上只两支金簪的继妹,一脸关切道:“继妹何日从外祖家回来的,辛苦继妹出来迎姐姐了,只是可惜姐姐出嫁那日继妹不在,没有看到姐姐风光大嫁。”
秦芙蓉一左一右被人搀扶着,今日柳儿和红艳俱是盛装,头上带的钗环都要比秦梦娇头上的贵重。
她踩着地上的水渍缓缓上前,脸上笑容灿烂,挑眉看向秦梦娇,眼神直白分明是赤裸挑衅。
秦梦娇看着这个昔日被自己欺负在脚底的贱人如今竟敢光明正大的跟自己炫耀,怒气上涌,但看到围观的百姓她还是忍住了,只是阴阳怪气道:“姐姐如今都是侯夫人了,妹妹哪敢不出来相迎呢,只是刚才那刁奴故意为难姐姐,姐姐不要生气才好。”
秦芙蓉嗔了秦梦娇一眼,道:“继妹说的哪里的话,姐姐是侯夫人不错,可也还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啊,那婆子无法无天,从前还偷过姐姐的首饰,还是扭送官府的好,继妹仁善,莫要叫那婆子诓骗了去。”
秦梦娇深吸口气,几日不见这贱人的口才见涨,那婆子自然不能送官府,秦梦娇亲亲热热的上前想挽住秦芙蓉的胳膊,“姐姐说的是,只是家丑不可外扬,”
秦梦娇话还未说完便被人给打断了,秦芙蓉别过了身子,不叫秦梦娇触碰到自己。
只见一个身着绛紫色锦裙的妇人捏着帕子急匆匆赶来,“哎吆,大小姐到了怎么还不进去,伯爷都等着急了。”
秦芙蓉看着曹氏惺惺作态的模样,轻轻勾了勾唇角,一脸无辜道:“叫母亲久等了,芙蓉是要进去的,可是刚才差点被婆子泼了水,这才和继妹多说了两句。”
秦梦娇想抱她胳膊的手停在半空,见母亲来了,转而抱住母亲胳膊,曹氏知道女儿当下受了委屈,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以作安抚,看着盛装打扮的秦芙蓉热切道:“那婆子对大小姐不敬,母亲已经差人给绑了,定会替大小姐找回公道,只是伯爷还在等着大小姐呢,大小姐且先进府吧。”
秦芙蓉挑起一侧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母女二人,曹氏那衣裳是新的,可颜色暗沉,一看便知是陈年旧料,秦梦娇身上的衣裙鲜亮,却也不是多好的料子,而如今她锦衣华服满头珠翠,想必此时母女二人要恨死她了。
她笑看着二人不语,只点点头,这才慢慢走向府内。
眼看秦芙蓉已经进了府,曹氏转身倏然便变了脸色,母女二人对视一眼,今日这贱人是上门来显摆来了?哼,只要进了府,她们便有法子拿捏住她!以为攀了高枝就能骑在她们头上了?做梦!
秦芙蓉一脸淡漠地看着伯府的花草树木,步履缓慢,身后的秦梦娇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她跟曹氏耳语了两句便急匆匆的走了,路过秦芙蓉时还冷哼了一声。
秦芙蓉翻了个白眼,她倒要看看,今日这母女二人能给她什么惊喜。
永昌伯知晓定北侯未陪同秦芙蓉一起回门时,便淡定的坐在正厅上首饮茶,身后一年轻貌美的妾室正轻按着他的肩头,他眼睛轻轻闭起俨然十分享受。
对于大女儿,他从前是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可如今大女儿成了侯夫人,虽是冲喜而去,可那定北侯确实是醒了的。
如此,大女儿也算是有些价值。
毕竟那定北侯同陛下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若不是有那朝臣压着,定北侯早成了定国公了也说不一定。
虽说近几年定北侯身体不好,可他却是知晓,陛下对此人到底有多看中的。
定北侯一派从不站队,只忠于君主。
倘若能通过大女儿说动定北侯……那三皇子定能成事啊!梦娇做了三皇子正妃,以后,他便是国仗了!
这么想着,永昌伯猛的睁开了眼睛,清姨娘被他吓了一跳,柔弱无骨的嗔怪道:“伯爷,您吓到妾了。”
永昌伯被她嗔的身体一阵酥麻,又想到了小儿子。
大女儿一向都是好拿捏的,虽冲喜那日有些异样,但是多数是安王妃的原因,只要她一日是他永昌伯的女儿,那么,她就逃脱不了她的命运!
无论如何,他都要给两个儿子博出一个远大前程来。
大儿子继承爵位,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