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闪而过一个白色背景,像是某种古老的圣堂,在晏青想要看清时,它已经消失了,镜子里赫然倒映着她的脸。
“压力太大出现的幻觉吗?”她自言自语。
大冬天脸上淋了把冷水,晏青算是恢复了理性。
她坐在床边,简单梳理着这几日的疑点。
第一,树林里那具尸体是谁,而她这具身体是不是真晏青?
第二,这具身体的阵营是什么,初步判断是某个教会。
第三,是当前最急的,她要怎么去海心岛。
她仰望着天花板,其实有一个现成的借口,白天那群人,如果他们不死心还来找她,她可以借此和他们一起去海心岛。
第二日,晏青正在吃早餐,窗边探出个人头。
李福朝她挥了挥手。
晏青走过去开门。
李福提起手中的蔬菜,说:“姐,吃早餐呢,这是今天新采摘的,你拿好。”
他把菜塞晏青手中。
晏青挑眉:“无事献殷勤。”
李福“嘿嘿”一笑:“都是一家人嘛,你这么厉害,以后可得多罩着我点。”
晏青:“我哪里厉害了?”
李福激动地说:“那些大人物都要找你带路,你在镇上都出名了,你说你还不厉害吗?”
手中的蔬菜有点重量。
晏青笑着,眼里却是威胁:“只要你以后不再干偷鸡摸狗的事,我该照顾就会照顾你。”
李福连忙应道:“哎好嘞。”他握握晏青的手,转身的时候小声喊道,“有救了家人们。”
听到这句,晏青不禁看向他。
李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愣住,缓慢地转过头,晏青却及时地转身回屋。
他尴尬地挠挠头,只当晏青没听见,走了。
关上门,晏青脸色凝重。
李福也是穿越者!
这个穿越不止她一个人,那么除了李福,会不会还有更多穿越者。
晏青心激动得都快跳出来。
她恨不得现在就打开门出去和李福相认,她靠着门,慢慢冷静下来。
不行,这里人多口杂,她观察李福这两日,觉得他不是那么可靠。
万一大漏勺传扬出去了怎么办。
在这种死人和吃饭一样寻常的异世,他们多半也会被当成异类处决掉。
过段时间吧,她再考察考察李福,等觉得他靠谱了,再相认也不迟。
她想起昨晚六翼交代给她的任务,取血需要装血的容器,要去哪里拿呢。
医馆。
那个为她看诊的马大夫那里或许有。
医馆就在李福家那条路,很小很破,能治最基础的病,却不能治复杂的病,不是医生没有水平,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医生能弄到的药材和器械都有限。
晏青去到马大夫医馆处时,里头有对夫妻正带着孩子,两人心急如焚:“医生啊,我家小宝烧了两天了,怎么还没好?”
马文远竖起眉毛一瞪:“昨天不是开过药了吗,说了可能是吃坏了肚子,继续把药吃完就好了。”
丈夫道:“你就不能给孩子打一针吗?”
马文远拍拍桌子:“针剂多宝贵啊,那是要救急的,你这孩子低烧而已,就别瞎担心了,走吧走吧。”
任两夫妻怎么哀求,马文远都不肯给孩子打针。
他们走后,马文远还嘀咕道:“以为针打多了就好啊,孩子的免疫力也跟着降低。”他抬头,见到走进来的晏青,“来看头?”
晏青坐下:“是啊马医生,我怎么这么久还没好,要不你也给我打一针吧。”她开起玩笑。
马文远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把头给我看看。”
晏青将头伸过去,马文远用手在上面摸索起来:“摸着骨头是愈合了,可能是脑子里还有淤血没散,压住了神经,等淤血自己散了就好,其实不用吃药也行,药挺贵的。”
他知道晏青孤身一人不容易,给出了最合适她的方案。
突然,有个汉子扶着另一个男的,焦急地进来:“医生,他被野狗咬了。”
马文远一改松弛的态度:“得打针,坐下,我去取针剂。”
随着他拉开帘子,晏青看到里面的桶里躺着一些用过的针筒。
马文远拿针出来后,见晏青还在坐着,说:“你还不回去?”
晏青伸出手扶了扶自己的头:“头又有点晕,我再坐一会儿。”
马文远叹了口气,没管她。
趁几人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受伤的男人身上,晏青悄悄起身,走到了帘子后面,她打开推车上的柜子,果然看到里头装着未拆封的针筒。
她悄悄拿了一支塞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