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见李纭不说话,开口点名道:“你说对吧,李同窗。”
她轻轻讥讽出声,本就微妙的气氛里,十几道视线齐刷刷的都转向了面容寡淡的女子。
李纭喝茶的手一僵,低垂的眸子里倏的划过一丝恼恨。
短暂的沉默后,便是各种探究的目光。
早听闻王文钰与李纭不和,只是一个是纨绔大小姐,一个又沉默寡言不爱和人打交道,纵使大家想探究其原因,也无从下手。
人都是这样,刚刚还为别人的张狂唯唯诺诺又深恶痛绝,转眼火蔓延到她人身上后便又开始看起了热闹!
被这般注视着,李纭藏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攥紧,平庸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
意有所指的暗讽道:“王同窗说笑了,大家都是同一个先生的学生,我们要是山猪,你又是什么?”
她言罢,众人看乐子的视线瞬间转了方向,又移到了王文钰的身上。
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平时看李纭沉默寡言又谨小慎微的软样,没想到也有牙尖嘴利的一天,一句话便怼的大小姐变了脸色!
原先悠闲看笑话的王文钰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张扬的眸中升起一抹戾气。别人不知内情只是看个乐子,可她却是在那女人阴郁的眼中看见暗藏的锋芒。
一个见不得人的野种,平日伏小做低装的一副唯唯诺诺的软弱样,暗地里竟然也敢挑衅她……
死死的看了她一眼,正要发作旁边两个跟班见她脸色不好,立马有眼色的先一步的开口讥讽。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谁不知道你进赵老太傅的门,还是沾了我们苏大小姐的光。不然你也配和我们在这说话!”
跟班连嘲带讽的说完,果然看见王文钰的脸色缓和下来,暗喜的同时另一个跟班也是适时的揭起李纭的老底。
嘲笑道:“不然靠你爹爬床可进不了赵老太傅的府门!”
话落,顿时一片哗然,李纭那张平平无奇的寡淡脸上瞬间戾气横生,就听一声脆响,一只青瓷茶盏裹着湖面清风,重重的砸在了那个说话的跟班脑袋上。
那人被砸的嗷的痛叫一声跌倒在地,伸手一摸,满脸鲜血!
李纭死死看着她砸伤的学生,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声音透着冷锐,“一个狗腿子,还不配谈论我。”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王文钰看着身旁跟班脸上的血也是好一会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一直被她随意拿捏的人竟然会有反抗的一天!
但毕竟打的是她的人,王文钰又如何能放过李纭。待回过神来暴跳如雷,一把薅住李纭的衣领将人按倒在地,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怒道:“我的人你也敢打,不想活了?”
李纭刚好的脸被她打的偏向了一边,唇角破裂。可这次她却没再委曲求全,阴郁的眸子寒芒微闪,冷冷的看了眼王文钰,一口血沫就朝她啐了过去。
“就怕你不敢。”
王文钰暴怒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就是被挑衅的不爽,按着她衣领的手渐渐加重,攥紧的拳头再次扬起,“你是在找死。”
“哎……这是干什么,我们公子好心邀诸位游湖,可不是让你们来闹事的。”眼瞅着要打起来了,青蕴假模假样的出声阻止道。
而另一边没受伤的跟班也连忙过来抓住王文钰的手,朝她挤眉弄眼的小声劝道:“大小姐冷静,你忘了先生这几天说的了。”说着看了眼又被打肿脸的李纭,“这种小人,以后有的是办法教训,何必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抓住把柄,让先生训斥呢!为这种人不值当。”
闻言,王文钰顿时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差点就中了这狗东西的诡计了!
想到这,即将落下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抓着她衣领的手也松开了,站起身鄙夷的啐了口,“心思叵测,真是和你那死爹一样让人恶心。”
见这蛮横的大小姐放了手,众人也是松了口气,毕竟一同上的船,要是真闹出什么先生责怪起来她们谁也跑不了,也不好和船上的公子交代!
可这口气刚放下来,那挨打的人却突然像变了性子,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竟然还敢出言挑衅。
“承认怕了就是怕了,不丢人。”李纭站起身,随意的抹了把唇角的血,“我要是在你手里出事,你怕是不好和你母亲交代吧?”
“可怜虫——”
李纭抬眸,讥讽的看着王文钰,眼中的挑衅尽显。
王文钰被跟班提醒后冷静下来,本不想再搭理李纭,可随着她的话说完,也不知是那句话戳到了她的痛脚。就见那脾气暴躁的大小姐一脚踢翻了案几,推开跟班的阻拦,几步奔到李纭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拖到船边死死按在船舷上。
张扬的眉眼上是一片凌厉的怒火,一字一顿的咬牙道:“你再说一遍,谁是可怜虫——”
李纭知道说出这句话后王文钰必定会跳脚,但没想到这纨绔盛怒之下力气会如此之大,同为女子她被掐着脖子按在船边却是一点都挣脱不得,眼见着半边身子都悬在了半空,此时她要是再说出什么刺激的话,指不定真会被王文钰一怒之下扔进湖里!
这么高的船,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