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看清楚这局棋,谁在执子,谁在观棋,谁又是那枚自以为是棋子、实则为劫眼的蠢货。
银丝收回,他退入风沙深处,身影几近模糊。可左眼银河纹路却始终锁定那白衣身影,一瞬不移。
君临天似乎有所察觉,忽然抬头,望向陆渊藏身方向。
两人视线未接,却如刀剑相撞。
陆渊不动。
君临天也不动。
片刻后,白衣青年低头,继续将血令一枚枚插入地脉节点,动作优雅,如同在布置一场祭典。黑袍人则缓缓抬起手,掌心青铜残片微微发亮,竟开始吸收四周逸散的精魄之力。
“收魂炼器?”陆渊眯眼,“拿活人喂一把破铜?”
他忽然笑了。
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近乎疯癫。
“老东西,你当年封我剑骨,是不是忘了——”他低声,像是说给谁听,又像自语,“我这把剑,专斩……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右手指尖一勾,噬魂链虚丝再度探出,这次直指黑袍人袖口血纹。虚丝触碰空气的刹那,竟发出一声极轻的“铮”响,如同剑鸣。
就在此时,君临天忽然停下动作。
他缓缓转身,面向荒原深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陆渊,你看了这么久,不累吗?”
陆渊没答。
他只是抬起右手,指尖噬魂链虚丝轻轻一抖,将最后一缕残魂波动收入识海。
然后,他笑了。
笑得像一头盯住猎物的孤狼。
“累?”他轻声,“我还没开始,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