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乌姑姑教我辛苦。有一份礼,还得赠与姑姑才是。这才着急了些。”
说着她吩咐含絮,“含絮,将我备好的谢礼交给姑姑。”
含絮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从屋内取出一方镂空雕花的红木锦盒来,递至乌姑姑手中。
乌姑姑接过那锦盒,总觉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好端端的,送什么礼?
她面上仍是体面的微笑,“多谢姑娘。”
“也不知我准备的礼物合不合姑姑心意。姑姑不如打开看看?”
乌姑姑犹疑稍许,伸出手打开锦盒。
“啊——”
锦盒方才开了一条缝,乌姑姑顿时瞳孔紧缩,忍不住惊叫一声,慌张撤了手。那红木锦盒当啷一声摔在地上,从中跳出一只硕大丑陋的青黑色癞□□。
它乍然被摔,亦猛地惊跳起来,窜到乌姑姑的脚上。
“呱——”
聂相宜捂着绢子,弯眼咯咯轻笑起来,“金蟾报喜!可是好兆头呢!姑姑可还喜欢我这份礼?”
乌姑姑哪里顾得上她,被脚背上的□□吓得骤然色变,忙提起裙摆甩着脚背,想要摆脱了那骇人玩意儿,一时间差点连绣鞋也甩飞了出去。
这般滑稽模样逗得聂相宜花枝乱颤,“姑姑一向教我端庄持重,怎得今日自己倒是这般轻浮随便?”
一番折腾,乌姑姑气得脸色青黑,阴沉着一张脸,远远望着聂相宜。
“姑娘实在无礼。不敬长辈、不睦姐妹。”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此德行,实是不配嫁做人妇的。”
她是京中出了名的教养嬷嬷,有她这句话,往后聂相宜在京中,只怕是再难议亲。
“你以为我会在意?姑姑这话,吓吓别的世家贵女或许派得上用场。”
聂相宜嗤了一声,“用一些莫名又无聊的规矩框住自己,只为了一个能让夫家满意的好名声,我还嫌累得慌呢。”
乌姑姑亦是冷笑,“这般豪言壮语,等得姑娘议亲之时,再说不迟啊。”
说罢拂袖而离去。
含絮看着乌姑姑离去的背影,“总算是给姑娘出了一口气!”
聂相宜冷言道:“她若是不与江云娥沆瀣一气前去告状,江云娥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在雪墨的身上?有本事冲着我来啊!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猫下手算什么本事!着实令人不齿!”
含絮却有片刻迟疑,她脸上露出些担忧神色来,“只是这乌姑姑说话的确有些分量……若她真误了姑娘议亲可怎么好。”
聂相宜扬着下巴轻哼了一声,“我才不怕呢!”
含絮又道:“姑娘此次回京,本就是老将军想着姑娘到了议亲的年纪,否则何必来受这份委屈!”
聂相宜想起回京城的前日,外祖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鄯州偏远,总不能耽误了阿兕。无论家世渊源,一切只要我们阿兕喜欢即可。”
她脑中无端便浮现出那张面具下的漂亮眼睛来。若是与他议亲……
她突然便红了脸。
这般模样,倒是吓了含絮一跳,“莫不是又发热了?姑娘不该将窗户开着受风的……”
“含絮。”她却歪头看着含絮,红扑扑的脸蛋上,眼眸亮晶晶的,“我们去找三殿下吧。”
她抿了抿唇,又补充道:“上次他替我说话,还帮我找猫,我还未曾谢过他呢。”
“待姑娘身子好些再说可好?”
如此又过了几日,府里仍是闹蛇不止,江云娥接连数日不敢阖眼,兼之受了惊吓,病得起不来身。
聂相宜倒是借着风寒的由头,图了个清净,看了几日的热闹。
等得她彻底痊愈,这才迫不及待地拉了含絮,朝神策司的方向去了。
谢知下值向来没有定数,如今四处守卫,聂相宜又翻不了墙头,便只能在神策司门口等他。
门口两只镇门石狮威风凛凛,神策守卫目不斜视。聂相宜等得百无聊赖,只用抠着石狮的眼珠子玩。
直到天色逐渐暗沉,聂相宜脚都站软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终于响起,她又看见了谢知的身影。
她挥了挥手,刚想跟谢知打招呼,却不曾想他根本没看见她,俯身便上了马车。
“殿下!”聂相宜急急唤道。
还是凌竹先瞧见了她,“殿下,是聂大姑娘。”
谢知冷清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何事?”
聂相宜忙想上前,却因脚站麻了,一挪步子便突然踩了裙子,朝前趔趄了一下,被含絮堪堪扶住。
这般手忙脚乱的模样让聂相宜后知后觉地有些丢脸。她粉白的脸颊泛起红晕,指尖搓着衣角,嗫嚅着问道:“殿下……我可以先上马车再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