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什么?”
“最近教务处一直在施压,他不能去网球部,听说就在废弃球场里自己训练,结果受伤了。”
雾森月长相甜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但此时此刻,她却抿着唇,看上去仓皇无措,却又强撑着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这和我没有关系。”
夏树点头:“也对,那我就先去看望他了,毕竟可怜的赤也期待了那么久,结果连关东大赛都不能参加了。”
雾森月瞳孔微颤,看着夏树起身、拧开门把,下意识张嘴,想说些什么。
下一刻,夏树却转身回来。
“你干什么?”雾森月吓了一跳,下意识打偏夏树的手。
白皙的手背瞬间出现一片红痕。
夏树也不恼,只是摊开手心:“你受伤了。”里面是一枚海绵宝宝的OK绷。
雾森月才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正在流血,大概是关门的时候蹭到的,她迟疑道:“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夏树扬起眼睫:“为什么?”
“我喜欢幸村部长,还当着你的面挑衅,又做出这种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你放心,我会和学校说清楚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就是这样。
会犯错,但好在知错能改。
夏树弯了弯眼睛,撕开OK绷,将它仔细贴在冒着血珠的伤口上,“在那之前,要先包扎。”
“弹琴的手,要好好保护才可以。”
*
夏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幸村。
他倚在茶水间的门前,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树觉得幸村从小就神出鬼没的。
春游的时候迷路了能看到他,运动会摔跤了能看到他,就连青春期的时候试图逃课、体验一把说走就走的快乐,结果好容易翻上围墙,围墙下面也能看到他。
“你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吗?”夏树不由感叹。
幸村眼里带着些笑意和无奈:“你都知道了。”
夏树:“……你到底来了多久。”
幸村捏着下巴,做沉思状:“emmm,也没多久。”
Fine,回旋镖又扎到了自己。
其实,在幸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夏树就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雾森的眼泪,赤也和松本的隐瞒,显而易见,起冲突的这两个人都在保护着什么,但真的确定,还是看到了那束花。
“我猜,最开始产生冲突的是松本和雾森,而赤也大概是路过,看到两人正在拉扯,就上前阻止,然后阴差阳错,松本摔了下去。”夏树说道。
大概切原并没有动手,或者只做了阻拦,不然松本听起来不该是这种语气。
说到这里,夏树一推不存在的眼镜,“人有很大概率是雾森推的,不然刚才她不会那么大反应,而一直不做声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马上是神奈川的音乐节,作为小提琴首席,她不能出什么负面消息。”
人类对于天赋的定义,是高雅、纯粹。
他们热衷于见到天才那些不为人知的私密,将之公之于众,获得满堂的精彩,末了,又斥责难登大雅之堂,哗众取宠,是职业生涯的污点。
哪怕雾森月并不是故意的。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就像她和扭蛋幸村。
幸村看着夏树情绪莫名低落,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会好的。”
说着,他看向夏树一直努力藏在背后的手,“不过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可是会被月咏叔叔发现的。”
风水大概总是会轮流转的。
一周前,还是自己气势汹汹的给幸村包扎伤口,还系了个可可爱爱的蝴蝶结,以至于整整一周,网球部都在猜测自家部长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一周后,就变成自己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任幸村给自己抹药,安静乖巧的像只小鹌鹑。
“疼吗?”幸村问。
“不疼。”小鹌鹑回答。
她其实觉得涂一层消肿的药膏就行了,这么先涂红药水、再用酒精擦拭、涂了药膏还要搭配手法按摩祛瘀什么的。
过了吧?真的过了吧?
她甚至感觉红印比最初都要大了一点。
这家伙不会是在报复吧?
夏树急速思考最近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让他记恨的事情。
就听到幸村问:“这周末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夏树点了点头:“是谁的生日或者纪念日吗?”
然后就又看到自家幼驯染眼里噙着笑意,一副“不可说”的模样。
“秘密对吧?我懂了。”她甚至都能抢答了。
那双鸢尾花一般的眼睛弯了弯,幸村就听到夏树说:“关于这件事,我有一个想法,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