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利了,这下得了命令谁还跟他客气。
没等霍嘉悟反应过来,宫人们连红木椅子都抽走了。
他一个没坐稳直接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顿时形象全无。
白露见状捂嘴偷偷笑了几下,成菊依旧腰杆直挺,不卑不亢,面如寒冰。
霍嘉悟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老妖妇,你什么意思!我要进去告诉安宁!”
成菊冷哼:“霍公子,殿下可未说过要召见你,你是要硬闯吗?”
在大翯国,硬闯后妃以及皇子公主寝殿者视为谋逆,会连坐全家。
这分明是无中生有。
霍嘉悟瞪着成菊:“等安宁出来有你好看!”
成菊从宫人手中抽出几根新折的红梅枝,二话不说朝霍嘉悟脚下抽去,抽的霍嘉悟连连后退,从公主殿的廊下退了出去,直到他立到雪里,成菊才罢手退回廊下。
鲜红的花瓣四处纷飞,落在洁白的雪地里。
成菊道:“霍公子要等,就在这等吧,可别脏了殿下的门前。”
“你你你!”霍嘉悟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何况还是宝鸾宫的人,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安宁!你就这般让这个刁奴欺我吗?安宁你给我出来!”
“你今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
连着喊了好几句,霍嘉悟开始瑟瑟发抖,方才的暖炉和大氅都被宫人们拿走了,现下天寒地冻的,他还真有亿点点冷。
要不还是先走吧。
不行不行!那样多没面子啊,他回去怎么跟宣宁妹妹交代啊!
受这点冻怕啥,大不了到时候安宁求他原谅的时候,他让她十倍冻回来就好了。
为了宣宁妹妹,拼了!
又喊了几句,寝殿的门依旧纹丝不动。
雪越下越大,霍嘉悟冷的双腿开始打摆子。
哎娘嘞,不行不行,顶不住了,太冷了。
他必须使出杀手锏了。
霍嘉悟搓了搓手,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安宁,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真要生气了!”
“我只数三个数!”
“三!”
“二!”
“一!”
他就不信她还不出来,她最怕他生气了,往常只要他放出这一招,她必定妥协。
霍嘉悟紧盯着殿门。
时间一点一点飞逝,殿门还是没开!
宫人们都在廊下看他笑话,白露更是“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又连忙捂住嘴。
霍嘉悟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语无伦次起来:“看...看来安宁确实睡死了,那我明日再来,你们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霍嘉悟搓了搓冻得发硬的胳膊,灰溜溜跑了。
“雪停以后把姓霍的踩过的地,好好刷扫干净。”成菊吩咐道。
“是!”宫人们积极响应。
成菊和白露回到殿内,金凰香炉中的烧着品质极佳的雪中春信。
她们的小主子正坐在妆镜前,脸上润着价值千金的玫瑰晶露
整个室内都是香香暖暖的。
成菊脸上的冷硬瞬间褪下来,眉眼柔和许多,细细净手后用丝绸擦干水珠,拾起妆台上的茉莉佩兰发油,抹了一些在手心,双掌交叠十指相握把发油揉开后,涂在安宁的发尾。
白露心情大好:“殿下,您是没瞧见,霍公子方才那模样,像是吃了泥虫。”
先前听说她家殿下在太液雅集上把霍公子踹进了水里,她没亲眼瞧见,还有些不信这是她家殿下做出来的事,如今切切实实瞧见,别提多畅快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安宁浅笑,方才门外的动静她都听见了,不过她没有打断这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窗外的雪光照进来,落在安宁莹白的脸庞上。
少女生的美,像极了其生母元贞皇后,元贞皇后年轻时是冠绝上京的美人,安宁青出于蓝,眉眼精致,身姿婀娜,本是万里挑一的绝世佳人。
可如今,绝世佳人的右脸上,却多了三条食指长的血痕。
硬生生毁了这幅好容颜。
好端端的,皇家宫苑的湖中怎么会有毒草呢?
怕是有人要害殿下呢,真是恶毒!
成菊咽下心中郁气,拿起象牙篦子,轻柔地给安宁梳发,“殿下,奴婢看霍公子这次是真动了怒,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怒便怒吧。”她就是要激怒他,激怒他接下来的事才好办,安宁容色恬静,“先等秋分回来,再做决定。”
白露生怕安宁心生悔意,担心她又要如从前那样备好重礼,放下身段去讨霍嘉悟欢心。
一想到那些卑微的画面,白露就像急的像吃不到米粒的小雀儿:“殿下,霍公子真的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您装病,您被人推入水中,脸伤着了,命也没了半条,他竟还这样说,真是黑了他的心,瞎了他的眼!殿下您不要再对他好了,他不配!”
安宁轻笑一声道:“他是不配,你放心,我不会再为他花心思了。”
白露将信将疑:“殿下是认真的吗?”
可千万别再去低头了,低头也讨不着好,还平白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