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看懂她的意思,对霍夫人道:“哎呀夫人,安宁妹妹知道错啦,这不请玉华阁的巧匠为您打造了两幅头面作为赔罪吗?我们还站在这作甚?快进去看看吧!”
三人一同走进玉华阁。
玉华阁的掌柜端出那两套金玉头面时,霍夫人和房蕙的眼睛都亮了,盯着那头面细细抚摸了许久。
除此之外,安宁还为霍夫人挑选了许多金钗、金簪、项链、禁步等饰物,见到这么多首饰,霍夫人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笑得快合不拢嘴了。
房蕙也给自己拿了不少饰物。
安宁见状,唇边扬起一抹暗讽的笑意。
她们不会以为她还会为她们结账吧?
挑好东西后,三人来到掌柜处。
霍夫人和房蕙杵在一旁,望向安宁。
呵,果然等着她结账呢。
安宁装作没看见,把玩起自己的小辫子。
见这三人迟迟不提及结账一事,掌柜试探地问道:“三位贵人谁来结清这些物件的银子?小的好叫人过来打包。”
“安宁。”房蕙提醒道。
这蠢货在等什么?怎么还不付钱?她不会真要我帮她付吧?
房蕙在心底骂道。
安宁:“蕙姐姐,你快付银子呀,掌柜的都催了呢。”
房蕙皱了皱眉:“我...”
霍夫人道:“怎么回事,公主不是说要给我和嘉悟赔罪吗?为何让蕙儿付银子?”
安宁咬了咬唇,柔弱可怜道:“夫人你有所不知,因着太湖雅集上那事,父皇扣了我的宫例,如今我已没那么多现银,我跟蕙姐姐商量过,蕙姐姐说会先帮我把给您赔罪的礼品买下来,到时候我再回报蕙姐姐五千两。蕙姐姐,您忘了吗?”
在说五千两时,她刻意在霍夫人面前比划了一下。
霍夫人的神情立马变得微妙,转头看向房蕙。
房蕙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了两声,“啊,是,是哈,是有这么回事,瞧我这脑子,竟把这事给忘了。”
霍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房蕙连忙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霍夫人的脸色这才稍霁。
不用听,安宁都知道她们在打什么算盘。
房蕙同霍夫人说的定然是,哪日得这五千两,会分一半给霍夫人。
安宁心中跟明镜似的,昨日房蕙跟她说要两套头面,她就知道房蕙和霍夫人这是提前商量好了,等她付清了银子后,她们二人一人拿走一套头面。
她们把她当冤大头呢。
前世,房蕙和霍夫人也常用这样的法子,坑过她不少银子和好东西。
这二人都是视财如命的性子,尤其是霍夫人,安宁记得霍夫人还有个嗜赌成性的弟弟,霍夫人为了接济这个弟弟,这些年跟霍大将军多有龃龉,夫妻情分都闹淡了。
安宁方才故意提及那五千两,是因为她深喑二人秉性,房蕙会为了嫁霍嘉行讨好霍夫人,但她也想独吞那五千两。
而霍夫人听到这五千两定会心动。
安宁此举目的就是让霍夫人对房蕙心生芥蒂。
以利而聚的关系,能有多坚固呢。
房蕙硬着头皮结账后,趁着霍夫人回到马车上,把安宁拉到身边。
“安宁妹妹,你可要记得,别忘了我那五千两!”她说这话时,眼里都起红血丝了。
可见刚刚的大出血让她多么的心疼。
安宁点头似小鸡啄米:“蕙姐姐放心吧!”
放心,给不了一点儿。
来到陆府的大门前,安宁有些近乡情怯,小时候她随母后常来,那时陆家人对她和母后极好。
自从母后仙逝,曹后抚养她后,她就极少再来陆府。
不知如今的陆府是何光景,里面的人过得好不好。
安宁鼓起勇气,敲开了陆府的大门。
不一会儿,去通传的小厮领了一大群人过来。
外祖母陆老夫人,舅母陆夫人,还有几个表姊妹,身后跟着一大群仆从。
“臣妾、臣女,参见安宁公主。”陆家的女眷和仆从们纷纷跪下给她行礼,连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的陆老夫人也没例外。
安宁愣住,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了。
上辈子临死时,最低等的奴都可以把她踩在脚下。
安宁连忙上前,把陆老夫人扶起来。
“外祖母,您快起来。大家都快起来吧。”
众人慢慢立起身,规规矩矩地垂着头。
陆老夫人小心翼翼看向她,语气中饱含关切,“殿下莅临寒舍,臣妾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安宁心中一紧,他们之间已经如此生分了。
“外祖母,您不用如此客气,以后也不必行此大礼。”
陆老夫人恭敬道:“礼数还是要周全的,殿下乃天潢贵胄,臣妾等不敢逾矩。”
“这里不是宫里,央央回到陆家,就是外祖母您的外孙女。”安宁说着,毅然跪下来,大声拜道:“央央拜见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