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夜,盛京街头。
秦颂悄悄溜出后门,恰好遇见她梦寐以求的俊朗男人。
身着暗红官服的修长身影,立在不远处的小巷口,他手握佩刀,鬓发一丝不苟,衣襟严丝合缝,周身透着一股冷俊倨傲的气场。
秦颂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他已抽刀落下,利落斩断被他踩在脚下,持匕首欲朝他小腿刺来的中年男人手臂。
“啊——”
断臂掉落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一片,痛苦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巷子。
巷子深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青年官差和被他踩在地上的断臂男,血腥味逐渐蔓延,让远处旁观的秦颂也下意识屏住呼吸。
断臂男肩背被人紧紧踩着,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盯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断臂,疼得目眦尽裂,浑身抽搐。
“陆尤川,你,动用私刑,不得,好,死!”断臂男狰狞抬着脖子,咬牙咒骂。
而那陆尤川对咒骂声置若罔闻,垂头持刀在断臂男衣衫干净处,慢悠悠蹭去刀口的血迹。
陆尤川?原来这居高临下的男人叫陆尤川,真好听的名字。
不过秦颂好像隐约听过,却想不起在哪。
正想得出神,陆尤川冰冷的目光慢悠悠投了过来,警示般落在她身上:“都察院办案很好看?”
他微微侧头,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精致的下颌线,勾勒出完美的骨相,但他神色冷厉,淡定踩着脚下的猎物,示意她识趣离开。
这就难办了,秦颂好不容易发现的目标,只想立马将他扛上床,哪舍得离开?
“当然好看,不过,”她笑盈盈走过去,“是你好看。”
陆尤川收刀入鞘,面目冷硬,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又撤了目光,视她如无物。
秦颂也不在意他的回应,她馋的只有他的身子,宽肩窄腰,利落修长,一看就八字犯黄,合该发配她的后宫。
她仰头望他:“陆大人刀法真好,不如……一起睡觉吧?”
陆尤川风轻云淡的神色一滞,收刀入鞘的动作愣住了,他掀起薄薄的眼皮定定看着她,良久才不动声色道:“刀法好,更适合杀人。”
虚张声势,她可是万人迷的限制文女主,哪有男人舍得杀她?
“没关系,在床上不杀人就行。”她勾起陆尤川的腰带,再次向他抛出了深入交流的暗示。
陆尤川神色晦暗,眸光如潜伏暗夜里的毒蛇,朝她吐着危险的信子,只被她手指摩挲的腰身,微微一僵。
没错就是这种发狠的前兆,果然没选错人。
秦颂等着他“兽性大发”,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间用力,将她推远了些,冷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襟处。
“那便脱了。”
秦颂惊愕不已。
在这里?满地鲜血的青石板小巷,还有呜呜嚎叫的断臂丑男旁观?
那不行,脱他的可以,脱她的就要挑地方了。
秦颂立马挣开他的手,护住衣襟,“先脱你的。”
陆尤川又忽地勾了勾唇,似乎在嘲笑她的胆怯,“怪不得这厮会往秦府跑,秦大人竟安排自己的女儿接应,这厮到底知道多少秦府的底细?”
他以为她是为了地上这丑东西来的?
不对,她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都察院,陆尤川……她想起来了,陆尤川乃当朝左都御史,是她爹众所周知的死敌!
秦颂刚穿来这个世界,对这里的情形一无所知,醒来后,不着痕迹打探过她爹在朝堂的局势。
府里人皆云,她爹是当朝首辅兼太子太傅,大权在握,但政敌不少,其中最难缠的就是左都御史陆尤川。
据说他掌都察院,察百官,设私狱,手段残忍,人称玉面杀神。
而他最想手刃的就是她爹秦道济。
居然是死对头!
真是荒唐!她爹堂堂首辅,怎么跟这么俊俏的郎君合不来?!
秦颂正欲解释,地上那断臂男拼尽全力凑到她脚边,“救我,秦小姐,我是秦老的人。”
他气若游丝,抬着鲜血淋漓的断口处,粘着密密麻麻灰尘枯屑的断臂,欲触碰她的脚腕。
秦颂大脑轰鸣,仿佛有一万只毛毛虫爬上了她的背脊,吓得立马后退,险些花容失色。
陆尤川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轻嗤了一声,利落抽回目光,弯腰提起地上的男人,“回去告诉秦大人,若真想送女儿,就请他捆好了,亲自送上门,陆某随时欢迎。”
那怎么行?!她的目标是搞到九个男人以上,她爹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而且既然是死对头,她得先跟她爹撇清关系才行。
眼看他已提步转身,秦颂跟上去,“陆大人,是我喜欢你,跟我爹没关系。睡觉不麻烦的,要是没时间,先亲亲也可以。”
话音刚落,眼前人脚步猝然顿下,回过头来,是比刚才更冷的一张脸。
他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脖颈,再移到她狡黠的眼睛,“你在挑衅本官?”
准确地说是调戏,或者调情吧。
秦颂才不管他如刀的目光,勇敢拉起他的袖子,真诚望着他:“不,我是真心的。”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