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漆黑的眸子浸在暖黄豆灯下,也染不上一丝温情,冷峻漠然到极点,“冯瑾供出了通敌主谋,就是,中军都督贡时良。”
秦颂:“……”
什么鬼案子,怎么像是她策划的一样?干什么都扯上关系!
秦颂语塞,正打算解释,一名圆嘟嘟的小婢女出现在门口,“陆,陆,陆大人——”
沉星见到杀神陆尤川,面色一变,言语结巴,双腿发软。
陆尤川还站在秦颂房内,侧目瞧了一眼来人,什么也没说,只给了秦颂一个锐利怀疑的眼神,便错身离去。
秦颂愤愤然。
不行,她一定要去都督府宴上看看,看看她的鱼塘质量如何,也去热闹的地方碰碰运气,看看这个世界合格的女主到底要多少个男人。
她垂眸想着,沉星已小跑进来。
秦颂没见过这个丫头,简单问过情况之后,对方绘声绘色说了这一夜的情况,末了,还叹了口气,“没想到照顾贵人这么不容易。”
秦颂又感动又想笑,取下手上的玉镯,“谢谢你们的照顾,这个镯子就当一点心意,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沉星推辞几次,没能成功,只好接下。
她捧着镯子,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感动到哭了出来,“谢谢秦小姐,我以前是个洒扫丫头,不管多脏多累的活,都是分内之事,从来没有领赏的先例,而且云浅姐姐走的时候,已经给过我们银两了,真的很惭愧,我们根本不会照顾人,害你受苦了。”
秦颂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整整齐齐的衣衫,笑道:“怎么会?你们做得很好,我现在浑身清爽,多谢你们。”
沉星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们也是现学的,多亏小……”
说到一半,沉星赶紧闭了嘴,刘嬷嬷可交代过不能乱说,偏偏床上的贵人直勾勾盯着她,颇为疑惑地等着她的下文。
左右思忖些许,硬着头皮胡诌道:“多,多亏陆大人指点,我们才能做好这些。”
秦颂大为震惊,“陆尤川?”
“对,对的。”沉星咬牙编完,话锋一转,“您应该饿了吧?奴婢先去给您找点吃的来。”
她说完,不顾秦颂劝她先休息,拔腿就跑。
哪里敢休息?她得赶紧去拦住降月,串好口径!
沉星带上房门,空荡房间静得出奇。
秦颂晕乎乎坐在床上,确实有点饿,她揉揉肚子又躺了下去,秀眉微蹙,盯着房梁发呆。
人心可真复杂,这陆尤川表面凶巴巴的,背地里又默默给她献殷情。
这是什么招数?太难琢磨了。
关键是,她去贡都督的府上还有戏吗?
·
从太虚观回来,陆尤川歇在署衙值房。
夜深人静,淡薄月色笼着整个盛京,连梦境也变得朦胧——
都察院的刑房内,从暗巷抓回来的罪员,一直在咒骂陆尤川,时而骂他是狗,时而骂他是秦颂的狗,大放厥词地推测了他与秦颂之间无数种秘密关系。
可他的推测全错了,陆尤川一封折子就将秦颂关了起来,至于关在哪儿,他根本没在意。
秘密刑审许久,终于撬开了那人的嘴,发现了新线索——借职务之便,暗中传递作奸密信的通政使冯谨。
都察院找到冯谨时,他就像惊弓之鸟,慌忙跑上了山,躲进了皇家道观。
太虚观里,又遇见了秦颂。
深更半夜,她竟赤脚单衣站在外男的院子里!
偏偏又当着众人的面,勾缠于他,更加放浪形骸。
他躲在他氅衣下,抓在他手腕处,窝在他臂弯里,她毫不避嫌,处处挑逗,令他煎熬难耐。
好在她真的找到了冯谨。
他看不清她,或许她本就知道冯谨藏身之处,不过是借此让都察院放松对秦府的警惕罢了。
可当夜,她的婢女满城找大夫,张虎见状也多起话来。
“秦小姐当真病了?看起来应当挺严重,大人要不要上去看看?……呃,小的,小的是说,您不是还要找秦小姐询问内部奸细的事吗?”
他其实已经通过捉拿冯瑾当日,小吏的站位和背景调查,猜到了有可能更换衣服,并配合带走冯谨的两名小吏是谁,但张虎无疑给他找了个合理的上山由头。
他鬼使神差地回了道观,却见另一个男人已为她鞍前马后,贴身进出。
还真是轻浮放浪!
什么官家闺秀?自己都不珍惜清白,他又何需介意?待他进入房内,他本可以用竹管喂药,他却嗤之以鼻。
唇齿相贴,温热的触感真实到令人呼吸困难,曾被她咬破嘴角的痛感再次袭来,竟带给他扭曲的快.感。
这时,床上的女子忽然睁开眼,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们挨得极近,脑海中日日挥之不去的笑颜近在咫尺,近到稍一低头,就能再次碰上她的唇。
“陆大人,一起睡觉吗?”
柔媚的声音响起,陆尤川猛然惊醒。
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腿间的异样感,更是涨到令人烦躁。
陆尤川闭目深呼吸一口,捏着被角的修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