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动作都透着没睡醒的笨拙。
四点,第二遍哨声准时响起。徐莹已经熬好了一大锅杂粮粥,蒸好了杂粮窝头,还拌了一盆清爽的拍黄瓜。其他知青也陆续起床,院子里响起一片哈欠声和洗漱的动静。
四点三十,第三遍哨声响起。这一次,众人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悠悠地朝晒谷场晃去。
林初夏混在人群里,感觉自己像个没上发条的木偶,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那句顺口溜:“头遍哨子不买账,二遍哨子伸头望,三遍哨子慢慢晃。”&bp;太写实了!
路上,徐莹给她科普:“现在是七月伏天,热得邪乎,所以早上五点就得上工,干到十点太阳毒了就下工,回去歇着,下午两点再干到七点太阳落山。昨天是孙书记来,再加上没啥要紧农活,队长才放了半天假。”
林初夏顶着两个黑眼圈,蔫蔫地点点头。
这作息,她上辈子当社畜踩缝纫机都没这么拼!
晒谷场上人头攒动,社员们三五成群地唠着嗑。
何队长站在高处,扯着嗓子开始分配任务,声音洪亮,激情澎湃。
可惜林初夏一个字也没听清——周围嗡嗡的聊天声像一群蜜蜂在开会。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人群像退潮一样跟着各自的小队长散去,自己却像个被遗忘的小鸡崽儿,手足无措。
“大侄女儿!”&bp;何队长的声音及时响起,解救了她的尴尬。
他走过来,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探头探脑的小萝卜头,“今天你跟狗娃子他们去后山坡割猪草吧。轻松点,先适应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