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长眼的瘪犊子敢在这节骨眼上触霉头?!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小褂,头发花白,龅牙凸嘴的老妇人,正拼命从人群里往外挤,身后跟着个瘦猴似的男青年,拉着一辆破板车,车上盖着张破草席。
“你哪个大队的?!敢来我们二道沟撒野!”何队长确认不认识这俩人,语气毫不客气。
那龅牙老妇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嚷道:“我是徐莹的妈!我叫金迎花!我姑娘响应号召来你们大队下乡建设,结果把命丢这儿了!你们大队必须给个说法!”
何队长都给气笑了:“说法?国家给了你闺女烈士称号!她是为保护同志牺牲的!你对这说法有意见?”
“有!!”金迎花唾沫横飞。“我姑娘是替你们大队的人死的!救的是你们大队的人!你们大队就欠她一条命!”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把掀开板车上的草席!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消毒水和隐隐**的冰冷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草席下,赫然是徐莹僵硬青白的尸体!
尸体显然刚从冷冻柜里取出不久,头发和脸上还凝结着白霜和细小的冰碴,在八月的骄阳下,正缓缓融化,渗出细小的水珠。
人群一片哗然,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何队长眼神凌厉:“行!王会计,去拿账本!把徐莹同志的工分算清楚,该换多少粮食换多少!我这就带这位大娘去公安局!就说她不认这烈士称号,要退回那二百块抚恤金!让公安重新审,该我们大队赔多少,一分不少!铁牛、大庆!带上家伙,去镇上请公安!顺便把公社孙书记也请来当个见证!骑我家和王会计家的自行车去!快!”
“好嘞!”铁牛、大庆应声就要走。
金迎花的哭嚎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