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巨蟒竟直接将瓶口含住,“咕咚咕咚”几下,两瓶白酒便见了底。紧接着,巨口一张,那条硕大的猪后腿也被它囫囵吞下,腹部的鳞片被撑得微微鼓起。
酒意似乎驱散了寒意,巨蟒的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看向林初夏的目光也柔和了些:“小友此来,莫非为那……他处古冢之事乎?”
林初夏见被点破,也不再迂回,坦然承认:“前辈慧眼。晚辈此来,一为引军士至此,护佑此间先贤遗宝;二则,恳请前辈指点迷津,告知附近是否尚有他处古冢埋藏。如今世道纷乱,宵小之辈猖獗,盗掘国宝,偷运海外……长此以往,后世子孙欲观先祖遗珍,恐须远渡重洋矣!”
她语气沉痛,带着深深的忧虑。
巨蟒硕大的头颅微微歪斜,似在权衡,片刻后,才缓缓道:“也罢。吾可告汝一处所在。然,需待尔等将此间古物尽数起出,且此后一年之内,不得再来此地惊扰吾族。一年期满,方可前往彼处。”
林初夏立刻应诺:“前辈放心!我等定于五月初,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待前辈与蛇族安然离去后,方来此发掘,绝不惊扰!”
巨蟒满意地点点蛇头,不再绕弯:
“彼处古冢,位于此山西行二十里,半山腰处。曾有一破庙,供奉东北五仙,吾亦曾于彼处栖身修行。惜乎庙宇倾颓,毁于尔等人手。汝寻得破庙后,自其主殿正后方,再行二里许,见一野菊遍生之山坡,其下便是另一古冢所在。”
林初夏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心里,再次拜谢:“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晚辈铭记于心。待四月底,晚辈定当于洞口石外,奉上整猪一头,美酒两坛,以谢前辈大恩!奉礼五日后,我等方入墓发掘。”
巨蟒眼中流露出赞许,随即又带着一丝诱惑问道:
“小友天赋异禀,迥异凡俗。虽今时天道不容精怪显世,然吾观汝心性纯良。可愿……承吾衣钵,顶香立堂,为吾出马弟子?吾可助汝行善积德,福泽一方。”
林初夏苦笑着摇头,语气无奈而坦诚:
“前辈厚爱,晚辈惶恐。然当下时局诡谲,动荡不安,晚辈虽有些微异能,亦不敢显露分毫,恐遭无妄之灾,累及自身,更牵连前辈。且晚辈不日将离此地,投身军旅,为国效力,实难携前辈同往,更不便立堂供奉,万望前辈体谅。”
巨蟒闻言,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哎……时也,命也。世道如此,怨不得汝。小友珍重,待他日乾坤朗朗,吾或可再寻汝踪。”
言毕,它巨大的头颅猛地在自己身上一蹭,竟生生咬下一片巴掌大小、边缘泛着幽光的黑色鳞片,用蛇尾卷着递到林初夏面前。
“此乃吾褪下之旧鳞,蕴吾一缕气息。持此鳞,寻常蛇类自当退避,不敢相犯。辅以汝之天生慧根,沟通群蛇,号令蛇族亦非难事。权作临别赠礼,望汝善用。”
林初夏双手郑重接过鳞片,触手冰凉坚硬,她小心翼翼贴身收好:“前辈厚赐,晚辈感激不尽!”
她顿了顿,又道:“晚辈还有一同伴在外,欲入洞一观地上那些黄白之物是否安在,片刻即退,不知前辈可否行个方便?”
巨蟒懒洋洋地摆了摆尾,算是默许,随即又将头埋回身体,准备继续它的长眠。
林初夏退出洞穴,找到在寒风中肃立等候的孔连长。
“孔连长,可以下去了。洞内蛇群极多,但您只需紧随我后,保持安静,便无大碍。我们确认后立刻退出。”
孔连长点头,严格执行命令。
两人再次进入,当手电光照亮那被无数蠕动蛇躯覆盖缠绕的、隐约露出金玉之光的陪葬品堆时,饶是孔连长早有心理准备,瞳孔也骤然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景象,比想象中还要震撼和……瘆人!
确认完毕,两人迅速退出。孔连长好半天没说话,显然还没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缓过神。
“孔连长,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bp;林初夏主动打破沉默。
孔连长定了定神,严肃道:“首长交代,需要你写一封亲笔信,详细汇报洞内情况及和另一处古墓位置,明晚10点知青点外你将信件交给我,由我带回营区。”
林初夏点头应下。三人随即踏上归程。
知青点外,临别时刻。
林朝晖刚才执行任务时的冷硬劲儿全没了,像只大型犬一样抱着林初夏的胳膊不撒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老妹儿啊!哥舍不得你!要不……要不哥申请退伍,来这儿下乡陪你种地吧!”
林初夏哭笑不得,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哥,你还是好好在部队发光发热吧。我怕你来了,咱俩挣那点工分,还不够你一个人塞牙缝的……”
林朝晖:“……”&bp;扎心了老妹!他悲愤地使劲揪了一下林初夏的辫子:“哥一个人能干十二个工分!养活咱俩绰绰有余!”
“砰!”&bp;孔连长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归队!立刻!马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林朝晖这才一步三回头,哭丧着脸,被孔连长连拖带拽地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知青点,林初夏先铺开信纸,将巨蟒前辈指示的另一处古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