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之名(2 / 2)

显出无力与苍白:“我倒真希望,她能在我身边。”

“百年大祭之期将至,近来琉荒频有秽物作乱,今日仙子遇险,也是裴某疏于防范所致,仙子如有怪罪,裴某甘愿领受。”

他拨弄着指间玉戒,正色时透出几分上位者的沉着与威仪:“只是,仙子虽是剑尊随侍,但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姜央仰头瞧了眼身侧始终不置一词的剑尊,被他捉住手腕,安抚似的轻捏了下。

楼归寂方才慢条斯理地开了金口:“琉荒禁制有异。”

是直白肯定的语气。

裴白衣将指间玉戒攥进掌心,默认了下来。

他缄默良久,终是对这位当世剑尊和盘托出道:“裴家天赋血脉的力量正在逐代削减,我在此苦守十五载,今逢百年之大变,只怕真要挺不过去了。一旦祂……”

裴白衣适时止住话头,转而叹道:“这些,本该在接风宴郑重相告的,今日冒昧了。”

他抱拳:“三日之后百年大祭,如有变故,请剑尊务必襄助,裴浚与整个琉荒愿结草衔环以报。”

房门打开复又轻阖,整座院落熏风寂寂,只余她与白衣胜雪的剑尊。

姜央团于坐榻间的软靠里,神色倦怠地把玩着一缕乌浓的发,却忽而被他捉住了手腕。

浩渺灵波轻车熟路地探入她灵海,混沌波涛汹涌,触及这抹精醇灵元,霎时沸腾着吞噬殆尽。

却也只是泥牛入海,杯水车薪,未能抚平分毫躁动。

姜央便半眯着眼,温顺任他把玩,似乎并未受甚么影响。

裴家所备接风之宴声势浩大,透着十足十世家大族的风骨与格调。

金杯玉盏,歌舞升平,倒不见甚么异常。

姜央跟着这位剑尊坐于上首,鼻尖嗅到奇异而醇香的一抹酒气,不禁打了个喷嚏。

满席其乐融融,倒无人在意这点微末动静。

唯有身侧横来一只苍劲修长的手,按住了她的酒盏。

姜央到底未能品到这仙酿。

散席时天色已晚,仙侍将她送回那座小院便神色匆匆地离去了。

长夜犹深,姜央睡在鲛绡重掩的床榻间,长发从温凉的锦衾间丝缕滑落,拂进帐外的夜色里。

床下一只苍白的手拈起这缕墨发,轻柔替她放归枕上。

玉枕锦衾之间,幽丽而纤伶的少女正睡得香甜,眉目舒展,仿佛正沦陷于不可言说的美梦之中。

那只苍白发青的手缓缓抽长、干枯,扭曲尖利的指甲蒙上淡淡死气,在少女额前虚虚一抓,抽出……

空空如也。

邪灵无梦。

那枯手一顿,五指张开犹如野兽锋锐的利爪,直掏她颅骨而去。

潮湿冰凉的血雾绕上手腕,骤如锁链收紧,绞碎了这截枯手。

一缕未尽的魔气牵系于极深地底。

幽亮的血瞳张开。

她清晰感知到,这座世外仙境万丈地底之下,那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

自地底逃逸出的魔气在夜幕的掩盖之下肆意攫取人梦中执念,饲喂地底那个不知名讳的祂,暗中为破禁而出积蓄着力量。

混沌在血脉中前所未有地喧嚣沸腾。

姜央盘坐床榻中央,低着脑袋,慢吞吞覆上肚子。

她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血脉中焦灼沸腾的感觉究竟是甚么。

好饿。

楼归寂来时,正听到这只不可测的邪物摸着肚子嘟囔说饿。

蔫头巴脑的,无甚恐吓。

他抬手欲撩鲛纱床帐,却在指尖探出的前一刻不知想到甚么,最终只负手立在帘外,嗓音沉沉:“姜央。”

鲛纱无风四起,杳杳少女盘坐其中,偏头望向他。

裴家家主起居之所是整座琉仙殿中心。

万劫神境灵法无人可察,裹挟着一抹红纱轻渺越过重门与巡查的仙侍,未惊动殿中一草一木。

庭外遍植芍药,汇成连片绯红的花海,姜央在剑尊气息笼罩之下,随他踏入家主的寝殿。

裴白衣正眉眼安逸,酣然好梦。

魔气凝成的枯手正丝缕不绝地抽取着他梦中执念。

这人分明为裴红药之死抱憾至深,魔气攫取出的执念却微薄得可怜。

姜央尾指轻勾,血雾张开,悄然吞没那缕魔气。

剑尊修长的指节扣上她腕间,磅礴神识顷刻覆盖而下,浩然将她拢没。

骤盛的白光褪去,那棵同根双生的扶桑,连同巨木之下黛色的屋舍安静坐落在黄昏里。

他带她,入了裴白衣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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