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等离开禅院后我就治好你。”季玉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带着她离开禅院的,只记得佛子当时的脸色不是很好,虽然抚摸着他脑袋的动作很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却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可一定得照顾好她,不然的话,你定会后悔终生的。”临走出禅院时,那只仙鹤也悄摸摸地跟了过来,然后,被少女一脚瑞了回去。
回去后,少女从莲花上扯下一枚花瓣喂给了他,自那以后,他的身体便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少女说她叫小荷,是天地间最漂亮的一朵花。然后,他便肩负起了照顾小荷的任务。
至今已过四年。
他喜欢小荷,是那种想与她成婚的喜欢。
可是小荷是灵物,她的生命漫长到可以有千年万年,而凡人的寿命不过须臾百年,在她眼里也仅是弹指一瞬。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喜欢她。
喜欢到恨不得一出生时就陪在她身边,那样他的整个人生便都属于她了。季玉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眼睫,月见荷感到有些痒,不耐烦地眨了眨眼,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睡了。
照顾了十六岁的霁明珏一晚上,她是真的困死了。凡人的身体怎么能这么脆弱呢,淋了点雨就一副快死了的样子。还是修仙时的霁明珏耐玩啊。
季玉轻轻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将她抱上床时,却突然睁圆了眼睛。他看着自己袒露的胸膛久久未能回神。
他怎么、怎么没穿衣服。
长睫抖动,视线移向地面时,撞见地上被丢得乱七八糟的衣袍。他闭眼颤抖着手继续向下摸去,终于摸到了一块布料。还好,还好。
他松了口气。
月见荷被他这一番动作吵醒了,半睁着眼迷蒙问道:“你醒了啊?”但她还是很困,正准备脑袋一栽继续呼呼大睡时,又听见他极轻的声音:“小荷,你来床上睡吧?”
月见荷一下子清醒了,抬眼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还是感到很不可置信。霁明珏这是在邀请她和他一起睡觉?
这还是十六岁的霁明珏吗?
就算是二百多岁的霁明珏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吧?但她只短暂想了一下后就将这个疑惑抛之脑后,不管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睡的话岂不是亏大了。
正准备往床上一躺的时候,季玉却突然伸手将她按住了,她不解地蹙眉看他。
季玉将被子捂在胸前,羞红着脸小声说道:“小荷,你可以先转过去一下吗?我…我还没穿好衣服。”
月见荷没懂他的意思,邀请她一起睡觉为什么还要穿衣服?但见他羞赧的表情她又觉得分外有趣,唇角微勾轻笑了下,意味不明道:“可是昨天你的衣服就是我帮你脱的啊。”季玉脸上瞬间变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朵尖,声音更小了:“小荷,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呀。”
月见荷认真说道:“因为你身上很热啊。”昨天霁明珏身上烫得要吓死人,还抱着她不肯放,快把她也烫死了。她被烫得受不了了直接一脚给他踹开,又见他全身冒汗,就干脆将他的衣服脱去了。
热了脱衣,冷了穿衣,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当然,还是给他留了条裤子的。
季玉羞得别过头去,就连那紧抓着被子的指骨都隐约透着红。月见荷欣赏着他的窘样,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愉悦的弧度,正欲翻身上床时,忽然又惊觉不对。
这个时候的霁明珏不认识她,在他眼中她只是那朵叫小荷的花。霁明珏邀请的不是她,是那朵花。
而她是月见荷,不是那朵叫小荷的花。
月见荷感到很不高兴,但她说不上来她为什么不高兴。总之她的脸沉了下来。
季玉见她好久没动静,才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床边,冷着一张脸侧身坐在桌前,拎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但她也不喝,就用手指伸进去漫不经心的搅着。
不高兴。
小荷为什么会不高兴呢,是他方才又说错话了吗?他低头想了下,难道是因为他让她在他的床上睡觉?也是,小荷最爱干净了,别人用过的东西她碰都不碰的。他还记得刚将她带来朝歌皇宫的那一年,大哥因为觉得她住的池中只有一朵花太单调了,便买了几条品相俱佳的锦鲤放了进去,小荷气得要死,直接拎着锦鲤一条一条全砸在大哥身上,再也不肯回那个池子了,他只好将她日夜揣在身上,确保除了他以外不会有人碰到她。
季玉起身穿好衣服,走到月见荷身前,将她面前搅得水花四溅的茶杯轻轻移开,又拿出一方锦帕擦去桌上的水渍。
月见荷双唇抿成一条线,沉默着看着他的动作,想了下还是觉得很气,直接一把将茶壶推到,茶水尽数泼在他身上。因果境会重现一个人一生当中最重要回忆,霁明珏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居然是一朵叫小荷的花。
看起来,她对他做的那些确实是有些不够呢。她冷笑一声,觉得有些无趣。
没劲。
她不想玩了。
月见荷冷漠地看着眼前正在慌忙擦拭被茶水打湿的衣服的少年,指尖灵力微动,季玉忽感腰侧某处隐隐发烫,好像是小荷给他画的那朵花的位置。他被烫得受不了了,伸手轻轻揉了下,又瞥见月见荷阴沉的脸色